“所以……”
韩丞亦扬起唇角看了看周彦廷。
“要么我，要么他，或者我们两人陪你。”
姜妤撑在轮椅上，按着太阳穴，扫了一眼他的手机，情绪没有一丝起伏。
“我请护工。”
韩丞亦笑了起来：“那就我留下吧。”
周彦廷拧起眉：“没看出来她排斥你？”
韩丞亦挑眉：“你不说，我肯定没看出来。”
他拍拍周彦廷的肩：“你也是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去病房吧，她的一切交给我。”
“可是她说，她不需要你。”
周彦廷不动，两人对峙着。
这时走廊外，黑色的身影迅速移了进来。
“谢谢二位替我照顾她。”
裴昱州拨开两人，走到姜妤跟前，半跪着握住她的手，把她打量了一遍。
手上有擦伤，膝盖有淤青。
“我没事。”
姜妤撇开脸。
“病人得去病房了，已经过了探视时间，只能留一人陪护，请问你们谁留下？”护士道。
裴昱州冷凛的看了她一眼。
好吧，这人最凶，肯定是他留下。
护士把姜妤推走。
姜妤转到病房，睡肯定睡不着，但又不想说话。
裴昱州用新毛巾给她擦手擦脸，她有些抗拒。
“打扰你的烛光晚餐了，忙你的去吧，只是留院观察，我可以照顾自己。”
裴昱州握着毛巾的手，顿了一下。
“怪我对你疏忽了，你生气，想怎么样都行。”
姜妤笑容很浅：“不想看见你也行？”
裴昱州抿着唇，不说话。
“所以，你也是口是心非的男人。”
她侧躺在病床上，不理他。
没多一会儿，护士来了，给她扎指尖血，说是检查是否有炎症。
裴昱州来了个电话，是阮慧打来的，他没有思量便去外面接听。
“老爷子和林家都派人来查你的婚姻状况，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
“谢了，妈。”
“老爷子逼得紧，你不打算公开和妤妤的关系吗？”
裴昱州似乎早有打算：“还不是时候。”
阮慧默了两秒：“虽然这是妤妤执意和你在一起应该承受的，但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就别无限消磨她对你感情，她在周彦廷那儿受过伤，对你的耐心可不多。”
裴昱州眉心跳了跳：“妈，我和她比起来，你更偏心她。”
为了不让他们在一起，母亲亲手给他下药，让他去睡别的女人。
这沉甸甸的母爱，一直都偏向姜妤。
阮慧不回应，挂了电话。
医院外，韩丞亦走到一辆没熄火的车边，打开门，坐了进去。
林轻看着医院里灯火通明的病房，不语。
“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也要嫁他？”
“有几对联姻夫妻是情投意合的？结婚的主旨是维护家族脸面，只要不玩得太过分，就这么过吧。”
韩丞亦笑了：“你能这么豁达？”
林轻不语。
韩丞亦眸中散出内敛的光：“联姻之后，利用裴昱州做跳板，挖空容信，男人没有了家族势力，实力也不如你，在你身边自然就老实了。”
林轻对他的话反应很平静，仿佛两人已经开始合作。
“这么帮我，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韩丞亦唇角勾着一丝浅笑：“这是我和容家的事。”
林轻聪明，不问了。
“只是，”韩丞亦笑容敛起，“这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林轻看向他：“姜妤对你有什么作用？”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讲完，韩丞亦下车。
回到停在一片阴影中的座驾里。
林家的车开走没多久，何立就从医院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试管。
韩丞亦拧眉：“抽这么多？”
何立马上应道：“这是指尖血。”
韩丞亦绷起脸：“送到最好的鉴定中心，你亲自守着。”
何立：“是。”
姜妤半夜才睡着。
而且闭上眼睛就梦见自己被人追逐，整个人睡得能不安稳。
裴昱州无奈，合衣上床，把她抱在怀里轻拍。
有他的安抚，她总算睡沉了些。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十点了。
昨天不觉得，到今天她才感到浑身痛。
裴昱州又让医生给她做了个检查。
检查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那头的人告诉他：“昨晚开车的两个人死了。”
裴昱州拧眉：“所以身份很难查？”
对方道：“他们……没有国籍。”
裴昱州不说话了。
“猎蛛的研发肯定会让国外一些人眼红，姜妤虽然是核心技术人员，但目前她享受不了b级别保护。如果镜一和成汇能合作，她的待遇和安全都会得到重视。只是成汇这边好像不怎么急。”
“保护她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裴昱州挂断电话，姜妤正好结束检查。
“我要留院观察到下午，不能耽搁你太多时间，你走吧。”
姜妤回到病房，这才和裴昱州说今天的第一句话。
“是懂事，还是气话？”
裴昱州坐到了床边，显然就是不走了。
姜妤的检查结果没有大碍，疼痛只是车祸后遗症，不过她还是很不舒服，所以脾气也不怎么好。
“中断你和林小姐的烛光晚餐，我很内疚，这样行吗？”
裴昱州神情凝重了些：“这次的事，不是她。”
“至少目前的证据不是她。”他补充道。
姜妤笑了，是给气笑的。
“抱歉，我做不到你的理性，我只凭感觉，林轻的段位在姜晚芙之上，不过还是一杯绿茶，甚至也是一朵蛇蝎花。”
她顿了顿：“裴昱州，我们打个赌吧。”
裴昱州预感不妙。
姜妤看着被子上医院的名字：“我们离婚，你和她在一起，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医院大厅门口，韩丞亦站在路边。
何立小跑而来，递上文件。
“结果和云市一样，您母亲和姜小姐没有亲子关系。”
韩丞亦眉心皱了皱，接过鉴定结果却没看，而是拿在了身后。
“可是……”他的声音意味深长，“我怎么感觉报告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