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情，有几分怨男的模样。
“走吧，还理他干什么？”
姜妤又拽了拽他。
还是拽不动。
姜妤没辙，抱住他的手臂撒娇：“哥哥，我们走啦，他长得那么堵心，你一直看他干嘛？”
这一招挺好使。
裴昱州被她拉上了车。
周彦廷脸都气白了，要上前把姜妤从车里拽出来谈谈。
这时他手机响了起来。
是范兰打来的。
周彦廷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听。
那头，传来范兰焦急的声音。
“彦廷，晚芙又犯病了，正在医院急救，你能不能来看看她？”
周彦廷一直忍着的火气正愁没地方撒：“我日理万机，是你能随叫随到的？有病就好好治，别整什么幺蛾子。”
通话这一小会儿，姜妤已经走了。
周彦廷心里更堵了。
病房里，范兰了被挂了电话，满脸震惊。
“火气好大呀，你不过就是控制不住打了姜妤几下而已吗？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不关心你的死活了。”
姜晚芙没料到姜妤在周彦廷心中这么重要。
她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姜妤面前，扎穿她的胃，让她立刻就死。
但是想这些是不现实的。
眼下，她的危机来了。
彦廷哥要疏远她了。
这怎么可以！
……
车上，裴昱州拿出纸巾，用力擦拭姜妤碰过周彦廷的手。
姜妤被他弄疼了，轻嘶一声：“哥，你生什么气？”
裴昱州还沉着脸，不过手上力道轻了许多。
“以后再碰周彦廷，就把手打断。”
姜妤吓得缩了缩脖子。
嘟哝道：“不是为你着想吗？不为你，他就是躺大街上我都不管。”
听了这话，裴昱州心里舒服了几分。
“医生的话都听见了？”他问。
姜妤点头。
“三餐按时吃，酒和咖啡，以及碳酸饮料都不许碰。”
早上在实验室不来上一杯咖啡，一天都没精神。
可这会儿刚让他消了气，姜妤不敢在他面前讨价还价。
于是应付的又点点头。
“我可以和璟之哥哥去实验室了吗？”
“璟之哥哥？”裴昱州拧眉。
开车的时璟之闻到老陈醋的味道，赶紧出声：“不是我们的妹妹吗？”
裴昱州眸色沉了沉，看向姜妤：“以后喊他时妈。”
时璟之：……
姜妤又笑了。
时璟之把姜妤送到实验室，还要把裴玥州送回部队。
姜妤下车后，总感到不对劲，回头问道：“哥，你车呢？”
裴昱州气定神闲：“拿去洗了。”
“哦。”
姜妤没多问，进了实训楼。
时璟之眸色玩味：“老骗她，真以为她很傻吗？”
裴昱州不说话。
时璟之继续道：“刚刚周彦廷的样子你也看见了，等他认清现实，肯定会对你妹妹穷追猛打。你要有什么想法，不如早让她知道。”
……
晚上，周彦廷回到栖锦弯。
看着冷冷清清的客厅，情绪有些失落。
往常，不管多晚回家，姜妤都会在客厅里等他。
然而他没有一句心疼妻子的话。
甚至在工作不顺心的时候，还会对她冷嘲热讽。
说她是个闲人，只会靠老公养活，
那时的姜妤知道他心情不好，从不反驳他的话。
现在，少了那个让他倾泄情绪的人，周彦廷心里很空。
“先生，门卫说姜二小姐又来找您了。”
杨妈接了电话来汇报。
“不见，让她回去。”
杨妈诧异：“先生，您不是最疼爱姜二小姐吗？”
周彦廷拧眉：“最疼她，你哪里看出来的？”
杨妈想说是他表现出来的，但先生脸色不好看，她没敢说。
深夜，天空下起了雨。
周彦廷还在书房忙碌。
杨妈披着外套敲响了房门。
周彦廷最不喜欢工作时间被打扰，开门时，沉着个脸。
“对不起先生，事情紧急，门卫说姜二小姐她……”
杨妈指了指外面。
“……您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
栖锦湾大门口，姜晚芙吃力地站在雨里往大门方向张望。
看见周彦廷从里面跑出来。
雨水和泪水瞬间混在了一起。
“彦廷哥，我错了，我不该对姐姐……”
话没说完，她晕倒在雨水里。
周彦廷立马将人抱起。
等她再次“醒”来，是在客厅的沙发上。
周彦廷正在用毛巾给她擦脸。
姜晚芙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彦挺哥，我不想伤害姐姐，当时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事发后我每天都很自责，求你不要不理我。”
周彦廷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硬下心来。
“我曾经说过，除了婚姻，你要什么我会给你，可你恰恰选了我不能给的，解释的话去对你姐姐说吧，她能原谅你，我就原谅你。”
姜晚芙一看哄不好，慢慢收起了眼泪。
她站起来，背对他脱下外套、单衣……
周彦廷拧眉：“你这是要干什么？”
姜晚芙不说话，上身只剩下贴身衣物，背上一条狰狞的伤疤刺痛了周彦廷的双眼。
五年前的记忆涌进脑海，他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
“彦廷哥，五年前我没有用那件事逼你娶我，还不能证明我的心吗？我只要你和姐姐过得好。”
她又哭了起来，样子好不可怜。
周彦廷心软了些：“你能保持清醒就好。”
他捡起地上的外套，打算把湿漉漉的外套放远一点，结果兜里掉出一张折叠的A4纸。
被雨水浸泡后，背面的字迹隐约可见。
周彦廷看见“诊断书”三个字，立即弯腰捡了起来。
这是一份有关姜晚芙病情的最新诊断书。
上面写着她的抑郁症再次加重，进而引发间歇性狂躁症。
所以，她没有说慌。
两次对姜妤动手，都是她不能控制自己。
“彦廷哥，你不要看，这是我的秘密。”
姜晚芙扑过去夺回诊断书，却因淋了雨而身体发软，周彦廷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他没理由再生她的气。
“我没有怪你，好好接受治疗。”
姜晚芙暗喜，但依旧泪流满面。
她把电话放在周彦廷手里，声泪俱下地求他：
“彦廷哥，你把姐姐喊来，我要当面向她道歉，求她不要误解你，求她和你复婚。”
她吃了会让体温升高的药，算好时间等姜妤一到就“高烧”晕倒。
听说癌症病人生气后病情会加重。
她就是要让姜妤亲眼看看彦廷哥是怎样亲手照顾她的。
最好能让姜妤气得吐血。
姜晚芙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周彦廷被她央求不过，只得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