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屠戮，爪牙的用处
魏叔玉给薛仁贵、裴行俭制定的西征方略很简单，就是参照元军西征的法子。
他不得不承认，在交通很不方便的古代，西征唯一成功的帝国就是蒙元。
西方吹嘘的亚历山大东征，在魏叔玉看来压根就不现实。从后勤补给方面来讲，压根就不可能。
汉武帝喊出贼牛逼的一句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句话就出自西汉与大宛国的冲突。西汉使臣带财物去大宛国购买马匹，结果被大宛国王母寡给杀了，财物也抢夺了。
汉武帝知道后，派大军不远万里也要西征大宛。长安到大宛王城贰师城有八千里远，强盛的西汉举国之力，而且还有西域诸国帮助的情况下，第二次西征勉强成功了一半。
所以冷兵器时代想要西征，没有数量庞大的家畜，以及丰沛的草场压根就不可能成功。
魏叔玉之所以让薛仁贵、裴行俭去怛罗斯城转转，就想探索一条完美的后勤补给方案，方便日后去欧罗巴洲转转。
薛仁贵与裴行俭口中的大宛，实际上在五世纪初就被人给灭了。现在两人要去的地方，就是被中西亚畏惧的‘白匈奴’。
白匈奴占领大宛后，建立了嚈(yan)哒王国。原本的贰师城，也被他们改名为拔底延。
薛仁贵挪动下屁股，烦躁的将口中的草筋吐掉。
“唉......有些明白驸马爷，为何让我们带如此多的牲畜，否则后勤还真没有法子。”
裴行俭眼里更是敬佩万分：“带些牲畜算得了什么，更绝的是给我们配了会挖井的仆从，否则......”
薛仁贵看着忙个不停的东郭彦，眼中同样充斥着敬佩。
“守约兄，驸马爷从哪里找来的能人，绘制地图可谓是一绝啊。”
“应该是找陛下要的吧，感觉他们的行事风格，像极了秘卫组织。”
就在此时，亲卫队长骑马过来：
“大帅，已行军六十里，前方出现一片绿洲，要不让部队修整一下？”
薛仁贵点点头，“传令下去，大部队休息半个时辰。另外，将联军的斥候派出去，刺探方圆三十里的情况。”
随着军令下达，原本死气沉沉的大军，一下子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每天不停的往西行军，这种日子真不是人受的。
就在此时，联军的几位主将骑马过来。
“见过薛帅、裴将军。”
薛仁贵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说吧，见本帅有何事情？？”
“回薛帅，能不能在此地休整一天，不少士卒们都生病了。另外...附近有一个大部落，能不能将他们灭了，好补给些物资。”
薛仁贵冷着脸看着他们，然后淡淡开口：“你们动手吧，高于车轮之男子，皆斩！所得财物与女人，一半归大唐。”
胡杂将领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弱肉强食的道理他们很懂。
想想被灭国的姑墨，以及全部被打为奴隶的姑墨人，他们心底生不起丝毫的异心。
裴行俭看着大呼小叫，如潮水般离开的仆从军，脸上的鄙夷怎么都藏不住。
他语气唏嘘道：“没想到区区的几场雨，就能让仆从军减员五千人。”
薛仁贵看着满员的两万大军，对魏驸马愈发的敬佩起来。
没想到充足的睡袋、皮毡，居然能起到如此巨大的作用。魏驸马说打仗打的是后勤，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啊。
“谁说不是呐。就因为几场雨，原本有些抗拒的突厥人，现在居然主动学起唐话来。”
战争无疑是残酷的。
就因为魏叔玉的一时兴起，嚈哒王国边境的一个五万人大部落，不到一个时辰被西域仆从军给灭了。
“报…安昭将军率西域联军，灭掉白匈奴一部落，俘获牛羊三十万头，女人八千！！”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薛仁贵忍不住哈哈大笑。
“真不错啊，守约去找他们要15万只牛羊，四千白匈奴女子。帐篷毛毡就不要了，但燃料也得要一半。”
等裴行俭离开，薛仁贵又下达军令：“传令下去，今晚宰三千头羊，让儿郎们好好吃一顿！！”
…
自从西突厥被唐人赶出伊州，他们将目光放在嚈哒王国身上。
面对勇猛好战的西突厥人，白匈奴的地盘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嚈哒王城，拔底延，王宫。
一精瘦老者急匆匆闯进来：“我王，大事不妙了。有支十万大军的部队，离王朝两百里，三日便可抵达。”
嚈哒王厌带夷陀惊恐万分：“十万人的大军，难道是西突厥人不成？”
精瘦老者摇摇头：“应该不是的。据逃回奴隶的口供，似乎是西域诸国的联军。”
“好胆！！”厌带夷陀狠狠拍下桌案。
“我们嚈哒王国灭掉贵霜、笈多等国时，西域诸国还在瑟瑟发抖。传令下去，本王亲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作为匈人与白人的后裔，白匈奴骨子里就有好战因子，否则也不会几百年都在打仗。
随着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拔底延城顿时变得吵嚷起来。自从被西突厥人赶出水草丰茂之地后，他们的王好久没吹响集结号角。
“阿胡拉，我王终于振作起来，吹响王号带我们征战四方。”
“不容易啊，终于等到我王召集的号角。阿胡拉，保佑我们此行顺顺利利。”
“总算吹响召集的王号，不知是不是向南方进军。”
“倘若是向南进攻，愿阿胡拉保佑我们顺利攻克山坳里的天堑。”
…
他们口中的阿胡拉，就是拜火教的至高神。
三天后，厌带夷陀亲自率领十万精骑，朝着薛仁贵的大军杀过去。
听说敌人主动杀过来，薛仁贵欢喜得下巴都合不拢。
有一万骑弩在手，他薛仁贵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任何军队野战都在他手中讨不到好。
“报…敌军离我们还有八十里。”
薛仁贵冷声道：“下去再探，务必将敌人的行军路线摸得一清二楚。”
挥手让斥候离开，薛仁贵又令人将联军的将领们喊来。
“西方八十里处，有支十万大军朝我们扑过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联军将领们一个个脸色苍白。
“薛帅，应该就是白匈奴，他们的骑兵挺厉害。”
“对啊薛帅，白匈奴占领大宛的地盘，他们的马匹比我们强得多。”
“还是暂避锋芒吧，硬刚的话只怕损失惨重。”
…
看着他们怂怂的样子，薛仁贵恨不得将他们抽一顿。
“敢言退者，杀无赦！”
一下子，联军将领们噤若寒蝉。
“区区十万白匈奴，至于如此害怕嘛。想我唐军连东西突厥都能打败，区区白匈奴又算得了什么。
本帅决定了，在此地消灭他们。我们唐军硬抗正面，你们联军分两部为左右翼。
等他们进入口袋之中，一同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