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了,学校放假了。学校放假了,今年情况特殊,往年我们学校到10月1号是不放假的,那时候都是把学生留下,让学生给学校捡柴火,各班捡各班的,捡了冬天烧炉子。今年就有所不同了,今年秋天又涨大水了,大水涨的大呀,这都10月1号过了,大树林子里的水还都撤净呢,水没撤净,学校的领导想叫学生捡柴火,学生进不了树林子,因此,学生就放假了。
学生放假了,我们老师也就没事了。没事了,各家房前屋后的小菜园子也该收拾了。该收拾了,有的人家,只种点春天吃的小白菜,小生菜,那菜园子从来不种秋菜,那园子也就没啥菜了,那就不用收拾了。没种秋菜的不用收拾,但有的种了,种了,像那老马,老魏,李老师家,还没少种呢,可惜,在秋天涨大水那一段时间,没有及时的排水,那菜也都涝死了。但我家的菜园子就不同了,春天旱了我上大井去挑水,回来浇。等着这秋天涨大水,下大雨,我早早地给菜园子里挖上排水沟,让他天老爷任意下,下再大的雨,我也能想法子排出去。水排出去了,我种的秋菜 就始终保持生长的状态。我种菜种的品种多呀,有萝卜,白菜。辣萝卜就种了三种:大萝卜,青萝卜 ,胡萝卜;白菜我也种了两种:大白菜和大头菜。
这是10月1放假第三天了,重阳节了,天上飘起了零星雪花,媳妇在他借家呢,看到天飘雪花了,就抱着孩子跑回来了,一进屋就喊上了,下雪了,下雪了,天飘雪花了。快出去看看吧。这园子里的萝卜用不用拔呀?这白菜和大头菜用不用砍了。天老爷能不能上大冻啊。
“上不了大冻。”我喊道。媳妇听到我说,他问,上不了大冻,外边的天可是很冷了。我听了说:冷,它冷呗,不冷天能飘雪花吗?冷是冷,它也下不了大冻。“上不了大冻,你怎么知道啊?”媳妇问我笑了,嘿嘿,我怎么知道啊,你不会看吗?这秋天这江河的水涨这么大,咱西边河里的水还汪汪的,你们看河里那大草甸子里的水吗?还明晃晃的呢,我估计呀,没有一个星期,它还撤不下去,它上什么大冻啊?这水是有温度的?
媳妇听了说,啊,有道理。媳妇说完了,停一停,要做饭了,想起晚上没菜吃了,说:“咱晚上做饭,是现成的饭,就是没菜了,咱炒个大头菜不行吗?”“啊,你想吃大头菜了?”“不是想吃大头菜,我是给你说,咱好事就要来了,”
“好事就要来了,是吗?”“我我给你说呀,昨天,还有今年,都有好几个,上二姐家,上三哥家,打听这一带有没有各家卖白菜和大头菜的?你说是不是好事。“是好事,那有人去打听二姐,打听三哥家,你没问问白菜和大头菜,都多少钱一斤吗?”
“啊,那些人,去二姐三哥家打听,我们赶上,我没赶上是没赶上,三嫂知道价格。三嫂给我说了,今年,白菜,大头菜,至少两毛钱一斤。“我听了很高兴,但我还很怀疑,我说三三嫂怎么知道两毛钱一斤啊?
“啊,三嫂知道,我问三嫂了,有两个人是综合厂的,从三哥家那路过,看三哥家后园子里有几垄白菜 和大头菜,三嫂在园子里,问三嫂了,说你家这么多白菜和大头菜,买不买点?三嫂开玩笑说:卖不卖点,看你给多少钱呗?那俩人说给两毛,三嫂说,给两毛我不敢,你给两毛,我卖了还得买去。你要给我五毛,我就卖给你。三嫂一说,那两个笑了,说,你也不诚信卖。说着就走了。”
我听了说,三嫂家不诚心卖,咱诚心卖。你给二姐三嫂说,他们那边靠大道,来来往往的人多,要买菜的人也多,再有人去问他们谁家有菜卖菜,,叫二姐三嫂告诉他们 咱家卖。叫二姐,三嫂往这领。
媳妇听了点头,“行,现在,我做饭,不是没有菜吗,你拿菜刀,去咱后院子,挑一个不太好了,砍了拿回来,我先给你炒一盘子吃,等着咱吃完饭了,我就抱着孩子,去跟二姐和三嫂家给说去。”
“好的,你意思是咱砍一个,来个爆炒甘蓝,咱先品尝品尝。好的,拿菜刀,我去找一棵。”我说着,就拿菜刀来到了后院子后菜园子,我先看看种的四垄白菜,再看看八垄大头菜,看看心想,白菜我自己留着吃,留着冬天吃点新鲜菜,再积一缸算菜,就够吃了,大头菜少留一点,有买的,我都卖它。
我想着,看着,八条垄大头菜,长得垄沟子都插满了大头菜的叶子,我想找个不太好的大头菜,从垄缝隙里走过去都很难。很难,我就试着往前走,把脚往这个菜叶子插一下,再看看那个大头菜叶子有个空。看着,不时地弯腰,摸摸这个大头菜心抱实了吗,再摁摁那个抱满了吗?我正往前走呢,一个大头菜,叫我搞手摁一下,砰的一下爆了。我说好啊,你爆了,我就吃你了。我说着,就弯腰上去连砍几刀,我砍完了,我都没舍得把底下的的大叶子刷刷,我连着大叶子都给抱起来了。我 到了前面的院子里,我要把大头菜的老叶子刷掉,我抱着找个木板子砍砍吧,我家养的十几个大鹅,嘎嘎叫上了。大鹅嘎嘎叫,几只鸭子也呱呱。我把砍下来的大叶子给大鹅扔几个,给鸭子扔两个。
大头菜,修理好了,拿屋里了,媳妇看看,说,呀,都长爆了,咱这地太有劲了。我说都是媳妇看家看的好。我一说,媳妇笑了,说:拉倒吧?我看家能把这大头菜看的这么好?你糊弄我呢?你以为我不懂呀?我说那这是咋回事?媳妇说,咋回事,这都是你的功劳,你成天给菜上粪。你打垄时给垄里上底肥,等着你栽秧苗时,又浇水又上肥的,凡是你没少忙活,等着菜苗长大了,学校放暑假了,你又和隋老师,那老马,你们几个又上学校厕所挑粪水,刨坑往里灌。那大头菜,就你们这么折腾,他能不给你长吗?
“呀,媳妇记得听挺清楚”啊?我跟你说吧,这菜长这么好,这功劳也有你一半。你帮着栽苗了,你还给刨坑了。
我们说着,媳妇炒着菜。片刻,爆炒甘蓝的香味弥漫整个厨房。媳妇喊着,怎么样?“怎么样,好,好好好。菜好了,要吃饭了。”
“要吃饭了,你快放吃饭桌子,我盛菜盛饭,你就吃,这回我叫你尝尝你自己种的菜,自己吃是什么滋味。我们说着,就吃起来。大人吃,孩子小丽红也喊着,吃,吃,我吃。说着,就要用手来抓。我说,哎呀,这还有一个小大人要吃呢。你赶快给我孩子一口。媳妇说,给一口,我搞辣椒了,我没心思她要吃啊,我要知道他要吃,我就不搞辣椒了。“哎,你给夹一点,让她尝一尝。她要嫌辣她就不吃了。”
“哎呀,要吃,来,我给你夹一个菜细丝吧。”媳妇说着,就给小丽红一个细丝。细丝放丽红嘴里了,丽红赶快咀嚼着。还没等菜咀嚼完咽下去呢,她就又喊着,伸着小手要了。我说,孩子,你不嫌辣呀?丽红喊着要。媳妇看了丽红,笑了,说你真能捧你爹得场。支持你爹种菜的工作呀。
支持,就好。就看今年咱种这些菜,能卖多少钱吧。“哎呀,你不说我还忘了呢,我这吃完饭还不能睡觉呢,还有任务呢。我得上二姐家和三哥家一趟呢给他们说去呢。”
“是啊?你要不去告诉,二姐他们也不知道咱家种大头菜呀?”“知道,知道是知道,他们不知道,他们不能知道咱家种大头菜种的这么好。来,丽红,咱再吃一口,咱走。”媳妇说着,就要抱孩子走。
“哎呀,这是谁家呀?是马老师家吗?”外面来人喊上了。
“哎呀,来人了,这是谁来了。”“来,来吧,来也是找你的 ,你在家招待就行了。我得走了。不走明天卖菜就耽搁事了。”
“好,我来看啊,是谁来了?等着啊,我这外屋地没有电灯啊,我来给你开门。哎,你看看我家,今天吃饭晚了。”我说着就去开门。我一看门,来人我并不认识,来的人还不是一个,是一男一女,我想着是两口子。我说来。来的人说这不来了,马老师,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我说来了,一说话不就认识了吗?
“哎,你说的对。还是老师啊。”“我说着就拉开了里屋门。我说进屋吧,我向里屋喊来客人了。我媳妇一看,说,啊,这不是张大哥吗?我媳妇赶快给我介绍说,家军,这是张大哥,是你叫过的学生张艳秋的大哥。我听到媳妇介绍,我赶快说,啊,张大哥,张艳秋的哥哥,快坐下。
我媳妇看张大哥还领一个女的来。我媳妇说,这位我也没见过,这是跟张大哥来的,就不用说,这位就是张大嫂了。张大嫂说对。咱姊妹见过面,没说过话。大家说着就唠起嗑来。唠嗑,唠了几句,我知道人家来是有事,我赶快问张大哥,这个时候来是有事啊,是有啥事啊?张大哥说卖菜。我一听,很惊讶,这个时候,天都黑啥时候了,问道,买菜?张大嫂赶忙解释说:“卖菜。我们家都买好几天了,都没买到。是今天晚上,我们上你二姐家隔壁,你大哥他妹妹家去串门,就听到二姐姐屋里咋那么多人吵吵把火地说话呢,我到你二姐家那窗户外面一听,是我们综合厂的马会来他弟弟和他姑爷老于家,在那说买你家大头菜的事呢。说明天他们四家要来买你家的菜,来了,不管你家要卖的是什么菜,那马会来的弟弟说,都一下子包了。他们说着,还在那犟犟价格呢,有的说给你叫一毛五,有的说给两毛,你二姐说我老妹夫家的大头菜可好了,你们两毛五能买到手就不错了。我一听,你们在那犟犟吧,你不是明天来吗,我今晚上就来。”
老张大嫂在那说,老张大哥就在那笑。我听了,说,他们的保密工作没做好,叫你们给窃听了,因此,你们今晚就来个先下手为强。张大哥说是,我们今天不走在他们前面,那明天,他们家一来,他们都是亲戚,哪还有我得分了。老张大哥说,老伴,咱别在这说话了,咱去砍菜吧。我一看老张大哥,要砍菜了,我说好啊,你砍就砍吧。那么地啊大哥,咱砍就得搁一个边上砍,一砍就是一条垄,不能跳着砍,拔毛砍。张大哥说,马老师,马老弟,你就放心吧,就你叫我跳着砍,拔毛砍,我也不能那样砍,那样砍还叫人了吗?你砍完,叫人主人咋卖了。
我一听说好,明白人好说话。那再就砍去,张大哥说,还有一点马老师我给你说,这个价格今晚上,一斤我就给你两毛五了,等着明天那老马回来的弟弟领着他们那一伙人来,
他们要给你两毛,我也给你两毛五了。他们要给你三毛,我回头,一斤就再给你补五分。俺爹说,那呀,你今晚给我两毛五,那我同意了,那就是两毛五了。明天人家别人给我三毛,还是再多点,我也不会去跟你要了。
张大哥一听,乐了,“老弟,你这人敞亮!那我这就去砍菜。”说着,他就拿着刀往后院走去。我跟着他到了菜园子,看着他熟练地砍着大头菜,不一会儿就砍了一大片。
这边,媳妇和张大嫂在屋里又聊了起来,媳妇给张大嫂倒了杯热水,笑着说:“嫂子,你这消息可真灵通,这大晚上的就赶过来了。”张大嫂抿了口热水,笑道:“可不嘛,这菜好,我怕晚了就没我的份儿了。”
张大哥砍完菜,我们一起把菜搬到车上。张大哥从兜里掏出钱包,数了一沓钱递给我,“老弟,这是菜钱,你数数。”我摆了摆手,“大哥,我信你,不用数了。”张大哥把钱塞我手里,“一码归一码,你还是数数。”我只好点了点,数目没错。
张大哥和张大嫂走后,我和媳妇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媳妇兴奋地说:“没想到这菜这么抢手,看来咱这菜能卖个好价钱。”我笑着搂住她,“是啊,多亏你平时帮忙,这都是咱俩的功劳。”说着,我们便带着对未来的期待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了,马会来的弟弟领着姑爷小于子,还有于家的亲戚四家都来了。一张嘴,就说一家子,一斤我给你两毛五。事正说着呢,西边邻居小董说,我也的要点,我给三毛钱,马老师。他们说着就罡起价格来。我心里暗自高兴,没想到这菜这么受欢迎。我笑着对大家说:“各位,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菜的品质大家也看到了。这样吧,谁给三毛,我就先紧着谁的量来,剩下的再按两毛五分给大家,大家看行不?”马会来的弟弟一听,有点着急:“马老师,我们可是提前就说好了要包圆的。”我摆了摆手:“话是这么说,但你们也没提前把钱给我不是。”这时,小董拍着胸脯说:“马老师,我现在就给你钱,我要十条垄的大头菜。”说着就从兜里掏出钱来。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表示要加价购买。我看着这场面,心里乐开了花,赶紧招呼大家一起去菜园子挑菜。这菜啊,看来能卖个大价钱,今年这日子啊,肯定能过得更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