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羽整理好房间，下楼去训练室想打会大乱斗，刚一上线就被欧夜逮到，他在对话框中以等差数列的方式狂发问号，贺羽本来不想理他，但对面发了十几个后见没人回复，直接就把电话打来了，贺羽只能接通。
欧夜咆哮：“我靠，你自己发完脾气走了是爽了，留我善后，你是人吗你！”
“法夏后来回去了吗。”贺羽问。
“没回去，站在场馆外面缅怀你俩过去呢。”欧夜没好气。
“好好说话。”
“走了！你走后他脸色就有点不太好，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就走了。”
贺羽闪过一瞬间的愧疚，他知道法夏其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也许刚才那样的态度伤害到了他。
当然这种愧疚很快就被无名的愤怒压了过去。
“你俩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那么对他，他还要巴巴地和你同队，搁这演苦情戏呢你俩？”欧夜这颗八卦的心急得他睡不着觉，“说说呗，我急死了，晚上睡不着！”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贺羽奇怪。
“你不说我问法夏去。”欧夜威胁。
“……回来。”
这几年，这些事贺羽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每每想到，他都胸闷气短，今晚许是一个倾诉的好日子，贺羽开了罐啤酒，从他怎么认识法夏，到一起玩游戏，一起参加城际赛，一起去USG青训，再到最后法夏的背叛，统统都给欧夜说了一遍。
“你说的荣生集团是我知道的那个？”欧夜听完不确定地问。
“嗯。”
“我靠，牛逼。”欧夜家里其实已经算挺有钱的了，但听到法夏家的背景，还是倒抽一口冷气，那确实是大户人家……
欧夜突然想起来：“我还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你学生时代有个玩刀妹很厉害的朋友，那个人就是法夏吧。”
见贺羽不说话，欧夜就明白了。
“怪不得，你和法夏还有这么一段呢。”故事线串上了。
“所以在那之后，你和法夏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也不是。”贺羽换了个坐姿，又陷入回忆。
“后来我进队没多久，oasis突然肩伤发作，就这样宣布了退役，我接替了oasis的位置，那个时候正好USG的上单，wisdom，你还记得吗？”
“嗯，他也是同一年退役的吧。”欧夜回忆了一下。
“对，当时wisdom年纪也大了，到了职业生涯末期，他家正好举家移民，他也就顺势宣布了退役。wisdom决定退役的那晚，我找过法夏，我给他打了电话，想问他，要不要回来。”
如果法夏当时能再坚持一下，俱乐部肯定会把他从二队调来一队，那么他们就能一起穿着USG的队服，每天一起训练，打比赛，就如他当初设想的一样。
“然后呢，他当时怎么说？”欧夜问。
“他电话停机了。”贺羽苦笑，“他的游戏账号再也没有登陆过，我哪都找不到他。”
“后来我打电话给以前的同学，才知道法夏转学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他可真牛逼，放弃得真的彻彻底底。”
欧夜听明白了，这其实才是让贺羽最难受的。
那时候的贺羽正值心高气傲的时候，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么一搞，心态起码崩了一半，后来好不容易放下脸面，鼓足勇气，想试试看能不能劝他回来，没想到对方直接消失，彻底切断了跟他的联系。
饶是脾气再好，心也恐怕凉透了。
“这么多年，你们是真的完全没联系过？”欧夜问。
“没。”贺羽深呼吸，靠在椅背上。
“所以你现在当真不愿意再和他同队了？曾经那么好的朋友。”欧夜觉得很可惜。
“他如果真心当我是朋友，就算当年不打职业，也没必要消失这么多年。”贺羽自嘲地笑了一声，“说到底，我算什么呢？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玩伴罢了。”
欧夜回想起法夏谈起贺羽的眼神，沉默了片刻说：“可我总觉得他挺在乎你的，并不像你说的这样，也许你们应该聊聊。”
贺羽点了排队：“不说了，进游戏了。”
许是提起往事心里有气但没地方出，晚上排位贺羽节奏带得格外快，一波团接着一波团的打，满足了八卦之心的欧夜无心在这里给贺羽当上分工具人，打了两局就称手酸，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