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米雪办公室后，彭章来到一家冷僻的咖啡馆。
屋外座椅上，坐着老包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子。
眼镜女人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似乎很不情愿。而老包则舔狗一样嬉皮笑脸的劝说着。
当彭章走过去的时候，老包立刻起立热情迎接。
那个女人则是冷冰冰的坐着。
“向您介绍一下，基因生物学博士，甄凝冬。”老包指着那个眼镜女子说道。
彭章把目光投向她。
“你就是那个帮米雪写论文的人？”
原来老包想尽办法，帮把那个代写者从国内某先进实验室里诓到这里来了。不知道老包使用了什么方法，但这个甄凝冬明显是不太高兴的。
她看着彭章，有些不太相信的说，
“你就是那个幕后的老板？”
老包诓来她的时候，说有一个势力多大多大的老板，得罪了他会有多严重的后果。逼得她不得不从别的城市飞过来，
结果来了一看，是这么年轻的一个男人，怎么看也跟老包描述中的形象对不上。
彭章也不计较，微微一笑。
米雪当年的论文能够获得业内好评，跟这个代写人的水平出色是有很大关系的。
就像一段“多角恋爱情”，如果让曹雪芹来描写，那就是名着，要是换了郭小四来写，那就是狗血。
动笔人的水平对最终成品的影响是巨大的。
甄凝冬的实际水准是很高的。
他把一份ppt打印文件丢到甄凝冬面前， “你看看这个。”
这份打印稿，就是刚才麦克黄试图推销的「三公司套餐」
甄凝冬兴致阑珊的翻了一下，
“AI预测蛋白质折叠，cRISpR 技术，这两个在现在的学术圈子里很潮。”
彭章问：“什么意思？你也觉得靠谱吗？”
甄凝冬撇撇嘴。
“很潮，意思就是很流行。”
“流行的东西有几个靠谱的。”
彭章笑了。
这个女人的性格很没情绪，就像学术灭绝师太一样，年纪轻轻却有一种老尼姑的美。
甄凝冬不耐烦的说，“你把我从另一个城市叫到这里来，究竟是要谈什么事情？我过去确实有黑点，但你也别想拿这个一直来威胁我。”
彭章说，“别急。”
“我们先了解一下彼此。你人生中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的梦想是什么？有什么最想要但是得不到的？”
甄凝冬说，“我想做科研。”
“别的呢？”
“我只想奉献给科研。”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
彭章说，“我掏钱专门给你建一个实验室，你想研究什么，所有的钱我来出。”
甄凝冬说，“你忽悠鬼呢。”
在她们这个领域，想拿点科研预算都难上天去了。导师这个职位最重要责任就是去搞钱的，哪有这么轻松，说要多少就给多少？
彭章指了指那份打印稿说，
“我需要你帮我办件事，做我的打假顾问。”
“我要你以专业的身份深入这三家公司，找出所有虚假或存在的问题。如果你有兴趣主导或加入这三个方面的研究，就更好不过。”
“真正的伟大研究，在于利用知识去做出切实的成果，改变这个世界，拯救生命。这跟你在象牙塔里的研究一样意义非凡。”
甄凝冬皱了皱眉，拿过那些纸，翻着说，
“帮你做顾问，我可以兼职……”
“但这些项目短期内三五年不太可能有重大的突破……”
彭章说，“我要让你在这三家公司都有正式职务。”
甄凝冬眉头一皱。
彭章不等她回绝，就继续说下去道，
“我们只约定一年时间，一年之内你帮我有偿服务，一年后我绝不再缠着你。
“你在这三家公司里，可以接触到商业科研的最前沿进展。对你的学术也有帮助的。
“你的行动不受任何公司章程的约束。做多做多都随你的意，你等于是三家公司的卧底，或监督者。三个公司都会给你发工资。”
“但你真正的工作，不是三个公司中的任何一个。你真正的工作是给我汇报。”
“当然，给我工作的这份酬劳是最大的。”
甄凝冬吃了一惊，抬头看向彭章。
“我拿四份工资？”
彭章耸耸肩。
“这还不是最好的，一年之后，我会给你预算，你可以自由去研究任何你想研究的东西。”
“但我相信，在你接触了这三家公司真实的研究后，你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因为这三个公司肯定会有成果的。而且他们真正在改变世界。”
甄凝冬迟疑了。
四份工资倒不是重要，但「产学研」结合对任何一个科研人来说，都有很大吸引力。
老实说，彭章给的这份邀约，实在是太有诚意了。要是放到她的实验室里，就算她的头儿，她的导师，听了都会怦然心动。
这样的馅饼竟然砸到了她的头上！
其实彭章招揽她的后续目的，就是通过她，挖到业内更多的知名大牛。
……
不过旁边的老包，只听到了“四份工资”的事，老包也非常激动。不停的“咳！咳！”咳嗽。
彭章瞪了他一眼，
“你老婆都没了还气管炎？”
老包只能尴尬的笑，“嘿嘿，……”
彭章说，“不会忘了你的，你也有功劳。要是她能留下，她两个月的总收入就是你跑这一趟的酬劳。”
老包顿时喜上眉梢。
……
自从老包跟了彭章混之后，荷包那真是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
以前他那个侦探事务所根本没什么生意。
但现在呢，不管给彭章干的事或大或小，酬金都是可观的。
老包的爱好就是喝一口。现在家里腾空了一个柜子，里面放了各种各样的好酒。现在什么茅台，五粮液，汾酒，西凤……装满一柜子。
但又不能多喝。因为彭章要他每天清醒的去干活。
所以每晚老包都把那些酒拿出来，闻一闻，咪一口，把瓶子擦擦干净，喜滋滋的欣赏半天再放回去。
彭章现在说，必须要让甄凝冬留下，他才能拿到这份钱！
于是老包也立刻加入了说服甄凝冬的队伍。一阵猛劝。
甄凝冬不耐烦的对老包说，“好了好了，你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