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会场上空飘着细碎的冰晶，阳光在云层间时隐时现。
会场门口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金属旗杆不时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慢羊羊不停地跺着脚取暖，手杖在石板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哒哒\"声。
\"孩子们怎么还没到啊......\"
他呼出的白气在眼镜片上凝结成霜，又很快被拭去。
笙羊羊站在一旁，杏色长风衣的下摆随风轻扬。
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冰晶，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村长别担心，\"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有喜羊羊在，他们一定会准时到的。\"
远处出现几个模糊的身影，慢羊羊眯起昏花的老眼，激动地向前迈了几步：\"来了！\"
他的羊毛围巾被风吹开一角，在身后飘荡。
然而随着人影渐近，露出的却是几双闪着寒光的狼瞳。
为首的狼族青年踢开脚边的碎石，石子\"噼啪\"地撞在告示牌上。
\"哟，这不是羊族的人吗？\"他咧开嘴，尖锐的犬齿闪着冷光，
\"羊族打什么篮球啊，趁早回家啃青草去吧。\"
他的同伴们发出刺耳的笑声，在空旷的会场前格外刺耳。
慢羊羊气得胡子直颤：\"胡、胡说！我们的教练可是很厉害的...\"
＂老烈！老烈！＂
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烈羊羊不知何时离开了。
手杖在地面敲出慌乱的节奏，溅起细小的冰碴。
\"教练临阵脱逃了吧？\"狼族青年夸张地摊手，金属项链在胸前叮当作响，
\"我看你们的球员也来不了了。\"他故意拉长声调，尾音带着恶意的上扬。
笙羊羊原本倚在墙边的身影突然站直了。
她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羊绒织物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来不了了？什么意思。\"慢羊羊的声音开始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愤怒。
狼族青年凑近一步，皮靴碾碎地上一块薄冰：\"来的路上，我们不小心......\"
他故意停顿，露出残忍的笑意，\"把桥弄断了。你们的小羊们，现在大概在河里泡澡呢。\"
冰晶突然在空中静止了一瞬。
笙羊羊轻轻拍了拍手，掌声在寒风中清脆得令人心惊。
小玖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
\"听到他刚刚说的话了吗？\"笙羊羊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下午茶。
\"听到了。\"小玖的电子眼闪过一道红光，\"这就去准备。\"
几个狼族这才注意到阴影中的少女。
为首的狼族吹了个口哨，项链随着动作晃出刺目的反光：\"哟，这还有个漂亮的小姑娘......\"
他的话没能说完。
笙羊羊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狼族们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像是看到毒蛇绽放的花。
后来的事情，医院记录得很清楚：
几个狼族青年被送来时浑身抽搐，却找不到任何外伤。
他们像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般痛苦嚎叫，把病房的玻璃都震出了裂纹。
主治医生气得摔了病历本：\"装病也要有个限度！\"
而此时会场门口，笙羊羊正为慢羊羊拢紧松开的围巾。
她的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结，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村长别担心，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笙羊羊不动声色地侧移一步，恰好挡住慢羊羊的视线。
她杏色风衣的下摆被寒风吹起，如同一道屏障，将转角处小玖拖走狼族青年的画面完全隔绝。
\"唔......唔！\"微弱的挣扎声从雾中传来，很快归于寂静。
只剩下一只皮靴在石板地上划出的浅浅痕迹，很快被飘落的冰晶覆盖。
烈羊羊踩着稳健的步伐从洗手间方向走来，老旧的球鞋踏碎了一地薄霜。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转角——恰好看见最后一只被拖走的脚消失在雾中。
老教练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发生什么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的声音。
笙羊羊将一缕被寒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几个狼族的来挑衅，还破坏了喜羊羊他们必经之路的桥梁。\"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纽扣，\"刚才又出言不逊，羞辱我们羊族。\"
会场门口的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金属旗杆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烈羊羊沉默地注视着笙羊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半晌，他才开口：\"你这样做会违反赛事规则吗？\"
笙羊羊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白雾氤氲中，她的眉眼显得格外柔和：\"教练别担心。\"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烈羊羊，\"那些人只是狼队的预备队员，连替补名单都没上。\"
茶杯传递时，两人的指尖短暂相触，烈羊羊的手粗糙而温暖，
\"而且破坏公共设施本就该受罚，我只是......提前行使了一下赛事监督的权力。\"
烈羊羊接过茶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严肃的面容。
他别过脸去，声音闷闷的：\"我才没有担心你。\"
\"是是是。\"笙羊羊笑着应和，转头对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
很快，两把铺着软垫的折叠椅被送了过来。
她细心地为两位老人摆好座椅，动作轻柔得像在照料珍贵的瓷器。
慢羊羊拄着手杖坐下，木质拐杖与石板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捧着热茶，白胡子被热气熏得微微颤动：\"孩子们应该快到了吧？\"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们好奇地张望着这边，窃窃私语声随着寒风飘来。
笙羊羊顺手又取来几杯热饮分给他们，换来一连串感激的笑容。
她靠在旗杆旁，望着来路的方向，杏色风衣在灰白的晨雾中如同一道剪影。
\"快了。\"她轻声回答，呼出的白气在空中缓缓消散，\"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了。\"
确实，在遥远的雾气中，隐约传来杂乱而有力的脚步声，夹杂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蓬勃的呼喊。
烈羊羊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成平日的严肃表情。
他低头抿了一口茶，任由热气模糊了眼中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