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猛的揪住自己的胸口,那里似被一把利刃搅的生疼。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陷入这样的两难之境?
关于黛玉的画面,一帧帧的浮现在他的眼前,这四五年来,在林家的那些时候,是他最快乐无忧的。
在自己父母兄弟身上的缺失,在那里,他得到了弥补,与其说只是对黛玉的眷念不舍,其实,林家众人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见他这么的痛苦,乔家老俩口对视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也不敢逼的太狠了。
“澈儿,你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好生的思量思量,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就不存在了,你问过你的内心吗?它给你的答案是什么?”乔暮光说道。
乔老夫人眼中闪过不忍,但又很快掩去了,“澈儿,我们并没有逼你,更不想逼你,你想想你的那些叔伯们,他们明着争的也好,暗着夺的也罢,不争不抢的也有,可他们的下场呢?你难道也想着等到轩辕安羽翼丰满之时被清算吗?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两个老的不一定在了,可你娘呢?你的妻儿呢?这些你都想过没有?我从不曾怀疑过林黛玉的品性,可她也有自己的家人呐,你觉得在利益面前,在生死关头,她会选择哪一头?会是你吗?能是你吗?傻孩子,人心是善变的,你可以有忠诚,她也一定有,可一旦危及到了自身,你会变,她也会变的,你认为,你能为她守身如玉多久?”
轩辕澈想反驳,却只是嘴巴动了动,此刻他能想到的理由有些苍白无力,是啊,男女之情太过虚无缥缈了,纯粹的不掺杂一丝一毫杂念的,连他自己都做不到,他又凭什么笃定黛玉对他会是永恒不变的呢?
轩辕澈的脑袋里天人交战着,可却越理越乱,成了一团乱麻,涨的他的脑仁儿疼。
没有礼貌的告辞,踉踉跄跄的奔出了乔家,连骑来的马都忘了。
小诚子本就没有跟过来,而乔家的护卫也没有跟上去。
他失魂落魄的像只没头苍蝇,也不知穿过了几条街?跑过了多少个巷口?漫无目的的,似是游魂一般。
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西城一条丁字巷里,前面无路了,他这才脱力的靠着围墙滑蹲在了墙根。
就这么坐着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的腿脚都麻了,抬眼四顾,他认不出这里是何处,扶着墙,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是试了好几次,终于能勉强站着了,才刚动了动脚,便失重的往前西跌去,他以为自己得摔个狗啃地了,却在一声娇呼声中,跌进了一片柔软。
他脑子都懵了,呆愣愣也不知道赶快从人家身上爬起来。
而那个被当作了肉垫子的女人却在瞧清他的脸后,眼睛刷的就亮了,娇媚的用手脚将他给缠住了,还不忘先给了他一个香吻。
这个吻倒是惊醒了轩辕澈,眼中的茫然迅速褪去,俊脸一凛,厉声喝斥:“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浪荡之事?还不快撒开你的手脚!”
女人一阵娇笑,眼中媚态十足,勾着他脖子的双臂又收紧了些,“小公子还未成亲吧?这是还未知男女之欢中的奥妙呢,那倒不妨事,既然你都将人家扑倒了,那奴家便助你一助,如何?”
“该死!放开我!爷岂是你能觊觎之人?”轩辕澈气急败坏的,眼睛通红的,他恨不得一掌劈了她,可因为腿脚上的麻劲未散,脖子又被女人用力的箍着,实在使不上力道。
可他越抗拒,越凶,女人便笑的越灿烂。
这时,另一侧的巷子里有脚步声传来,轩辕澈以为自己有救了,刚张嘴要呼救,女人的嘴便堵了上来。
一股呛人的葱蒜味直冲他的鼻腔,恶心的他的肚子里一阵翻腾。
来不及思考,就听到一个轻浮的声音,鬼鬼祟祟的响起,“多姑娘,多姑娘,我来了,咦,你个浪蹄子躲哪儿去了?老子今天定要你好看。”
连作者都吓了一跳,咋就碰上了这个淫娃荡妇了?这下轩辕澈要惨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轩辕澈挣扎的更凶了。
“诶,你这个骚货,不是同我说好的吗?咋还约上别人了?一个还爽不了你吗?”那男人不忿到。
多姑娘这才意犹未尽的撒了嘴,轩辕澈想让男人解救自己,可嘴巴刚一张,便吐了起来。
她冲那个男人说道:“你帮我敲晕了他,以后,我便不收你的钱。”
男人犹豫了一下,“真的?”
她也不嫌弃脸上脖子上被轩辕澈吐满了秽物,用袖子擦了一把脸,笑了笑,“我何时诓骗过你?”
男人猥琐的一笑,“行,弄哪儿去?”
“屈四家的那间破院子。”
“啥?你,你也不嫌忌讳,他可是死烂在那个屋里的。”
“嘁,怕啥?那死鬼还能比活人更可怕?”
轩辕澈趁着这个空档想跃起身来,后脑勺却突然一疼,便陷入了混沌之中,仅存的那点意识已不足以支撑着他逃离,只觉得身子被人扛起,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他醒来,便觉得身下什么东西搁的他生疼,揉了揉眼睛,打量着四周,这屋子应该很久没住人了,到处破坏不堪,还满是霉味和酸臭味。
他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自己的那件外袍,而袍子下面却未着寸缕。
“该死!啊!~”他瞋目切齿的捶了捶身下的床,羞愤的想毁灭掉这世间的一切。
因为双腿酸软,他又在这破屋中歇了一会儿,才扶着墙,趔趔趄趄,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辩别了一下方向,终于走到了一处小院子前,这是早年间乔家过到他名下的,那里只住着一个老仆看守着。
拍开了门,老仆被他的一身狼狈吓了一跳,但他没有问他这是怎么啦?
将他扶进屋坐,便去张罗洗漱的东西了。
这个澡,前后的换了有三次水,轩辕澈将自己身上都快搓脱皮了,最后还是老仆不放心的撞开了门,可桶里的水早就凉透了,轩辕澈刚被扶到床上,就打起了喷嚏。
他叫住要去请大夫的老仆,“来福叔,今日之事不得入第三人之耳,你去王府跟小诚子说,我有要事,不日即回,让他将永宁郡主给的治风寒的药丸给你带一瓶来。”
“是,小主子放心,老奴绝不会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的。”
来福出了门,床上的轩辕澈裹紧了被子,无声任由着泪水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