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的眉头皱了皱,暗骂徐冀这只老狐狸。
“竟是这样的吗?可是本王刚刚问询过所有的下人,但并没有谁胆大包天的出去为非作歹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亦或者就是有人在故意恶心我北静王府的?”
故意恶心?用七八条人命吗?
徐冀很想啐他一口陈年老痰。
不过,他还是冲他笑了笑,不卑不亢中,又隐约的带着丝谄媚,他自然不会在这里激怒他的,就算是有需要,或是无可避免了,他也不会傻到由自己上的。
“倒不是下官质疑王爷的话,而是今儿这事闹的动静太大了,怕是不容易善了的,您还是彻查清楚吧。若下官无法结案,此事也就只能上报了,北静王府在咱大圣一直是很特别的存在,想必陛下也不会太过为难于您的,就是那些百姓,大概也会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不会再胡说八道些什么的。”
不能硬刚,阴阳怪气一下,还不行吗?
自己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不管是谁干的,先推个人出来顶下缸,顺利的结了案便是了,这不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吗?至于陛下会怎么做?民间会怎么传?嗯~,那倒是轮不到他徐冀去管的,可水溶这么装傻充愣的一推二三五的,也太把人当傻子了。
明明很好解决的危机,偏要弄的那么复杂,这人莫不是有啥大病?别看顶着北静王的头衔,敢招惹的人不多,但还能比勤政殿的那位更牛逼吗?皇权之下,皆为蝼蚁,可不是光说说的。
徐冀都想拍屁股走人了。
水溶眼角挂笑的瞅瞅他,“徐大人这是没什么耐心了呀?不过是死了几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已,这跟本王,跟北静王府有什么关系?若她们是有主之尸,本王非得追其责不可,死哪儿不好,非得死在这儿,坏了本王一天的兴致,真是罪该万死!”
“啊?怎么会呢?京中的缉查之事,本就是下官的职责,下官只是给王爷提个建议罢了。您瞧瞧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他们的那些话,您自个儿也听到了,实在是难堵悠悠之口啊。当然了,王爷您肯定是有您的思量的,倒是下官多嘴了,您千万莫怪。”
徐冀满脸堆笑的,心中却在mmp的。
就在他俩说着话的时候,盛威帮留下来的那个人,仗着身量矮小,已经穿过人群,站在了他俩的不远处,一字不落的听的清清楚楚的,等到同伴发来信号,他这才钻出了人群。
正如徐冀猜测的那样,不到午时,此事已经如插上了翅膀,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了。
水溶的那些不近人情的话,也几乎是粘贴复制的,一时间,水溶及水家的声望一落千丈,不少老人都为第一代老北静王惋惜不已。
当然,水溶此时还不知道这些。
长安从鬼头山带回来的消息,让他的书房里又是一片狼藉。
书案上,在现场找到的那两块带着贺兰一族标识的牌子,像极了两张满是嘲讽的脸,水溶死死的盯着它们,杀意汹涌着。
“王爷,鬼头山的寨堡是彻底的废了,咱们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全他娘的便宜了那些前朝余孽了。日后起事了,这让咱们围攻京都的士兵们吃什么穿什么呀?还有那些甲胄兵械呢,想想就窝火憋屈。”水安还抹了把眼泪,他是真的心疼了呀。
水溶砰的一声,一拳将上好的梨花木书案捶了个大洞,木刺在他的手上刺了好几送口子,虽不至于血流如注的,但也触目惊心的骇人。
水安冲过去,抓起他的那只手,“王爷,您咋能伤害自个儿呢?”
一旁垂首的水管家在心里对自己的儿子翻了白眼,这还不是你小子刚才拱的火?他忙退了出去,遣人去叫府医了。
这件事情发酵到晚上的时候,当今正在勤政殿里哈哈大笑呢。
水家名声受损,可是他求之不得的。
从前对上水家有多糟心憋屈,今儿他就有多痛快。
乐够了,他才对暗一问道:“可清楚那背后之人是谁?”
“陛下恕罪,还未查出,但从水家的反应来看,这人并不是故意栽赃或是戏弄的,那几个女人的生前遭遇也应该是真的,就看徐大人接下来还能查到些什么了。”
“嗯,明儿下朝后,让徐冀来勤政殿一趟。至于水家的这个对头,甭管是谁,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加把柴,添把火的。”
“是。”
待暗一退下,当今又乐呵了好一会儿,“啊呀,晚膳用早了呀,不然朕必定要好好的喝上几杯的。”
阮河也很高兴,当今已经很久没这么开怀过了。
“回头等灭了这帮杂碎,老奴陪您畅饮。”
“哈哈哈~,好,老东西,那咱说好了,一言为定。”
“奴才虽是个身残的废人,却也是一口唾沫一颗钉的爷们的。”
“那自然是的,朕之大伴岂会是言而无信的?诶,你说,那个躲在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呢?此人的心机手段不容小觑啊,幸好是敌人的敌人。”当今感叹道。
“管他是谁呢?只要他不会对朝廷有害,他自报他的仇怨去,最好能弄垮了水家,弄死了水溶才好呢。”
“哈哈,是这个理。”当今叹了口气,“现在想来,朕还是太过仁慈了,早知道在发现水家有反心之时有,便这么干就好了。”
“现在也不迟的,只是光京都的百姓知道可不行的。”
“你个老货,你自个儿看着去安排吧。”
这晚的翻牌子,当今直接抓了个满手,阮河不在,没人敢进言阻止。
皇后和淑妃贤妃得知了他的任性放纵后,也都只是叹了口气,却没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轩辕安从皇后跟琳琅的闲谈中也听明白了,那张小脸皱的跟包子褶似的。
他在情感上,虽然还更倾向于上一世的父亲,可当今待他也很好啊,他不希望这一辈子,爹娘还会都早早的抛下自己。
可皇后的身体,他无能为力,那这个父皇?
第二天的傍晚,他便让素心收拾他的几身换洗衣物,跟皇后说了声,他想他父皇了,然后便哒哒的跑到了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