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一行距离金陵还有两座城池时,金陵出了一桩大事,曾知府被人杀死在了书房里,他的官印也不见了。
八百里加急,消息呈到御案之上,龙颜震怒,一小队皇家暗卫护着谢之楠连夜南下金陵。
以常理,这种事情,往往里面的水都很深的,刑部的官员个个避之不及,谢之楠自然也不想掺和,可备不住有小人作祟,皇命一下,推是推不得的,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林如海知道后,同向儒友一商量,便决定由向儒友跟着他同去了。
宝玉他们是到了老宅才听金彩说起的这事儿,“难怪进城的时候查的可严了,要不是拿出大伯给的那枚玉牌,咱们可能都进不来呢。”
“这曾大人跟咱家姑老爷可是旧识,他在任这么多年,可没少帮衬着咱们,咱也不管他为官如何,但绝对够朋友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干的?作孽啊!”金彩叹道。
“曾家何时开祭?既然是故旧,我等晚辈自当上门拜祭才是。“惜春说道。
宝玉贾琮也都点了点头。
“不知道还罢,咱都到这儿了,不去的话,太失礼数了。”
“各位小主子,老奴去打听清楚了,会安排好的。”
“有劳金叔了。”
虽然不免唏嘘,但也都没太放在心上,毕竟他们几个与曾家从未有过交集,好不容易来到祖地了,他们想在此歇上两日,四处看看去。
隔天,金彩来告诉他们,“听闻朝廷已经派人过来了,得等他们人来了,验了尸后才会开祭的。”
“这天虽然不那么热了,可已经有好多天了,钦差来得再快,怎么也得需要不少时间的吧?还不得放臭了?”惜春嘀咕道。
“姑娘有所不知,听说曾家不知哪里弄来了一批冰块,正用冰镇着呢,若那钦差真心办差,左右不出十天便能到了,算算时间,也就这一两天了。”
正如金彩猜测的那样,谢之楠赶到的时候,他和向儒友两个文人皆是面露菜色。跑折了多少条马腿不知道,反正他们走路都跟那罗圈腿似的,实在是大腿内侧的皮肉全磨破了,烂了,碰到衣服就疼的不行。
也不顾得什么官体了,还是先干活吧。
幸好向儒友一道来了,不然就谢之楠一个人,还不得忙劈岔了。
先重新验了尸,曾毅之身上只有胸口上的那一处伤口,暗卫们判断是峨眉刺一类的武器。
“谢大人,向先生,使用这一类武器的,多为女子。”
“女的?”
于是又开始对曾毅之身边的人进行讯问查证。
在暗卫们的种种手段下,府衙的人都没说出什么对此案有用的,反倒是因为自身的心理素质太差了,把自己做的那些贪赃枉法的事全撂了。
不过,咱谢大人可没有觉得是意外之喜。
继续对曾家上下进行讯问。
很快从曾毅之的一个叫曾葱的随从口中得到了一点线索,他试图将他所描述的那个人给画下来,可曾葱看了之后却觉得不大像,左改右改了一番后,曾葱还是摇了摇头,说只有几分神似。
向儒友不擅画,更加帮不上忙,又叫来府衙里的那位画师,他的水平跟谢之楠的差不多。
“要不,咱到外面去找吧,我是实在不擅工笔啊。”谢之楠挠挠都快秃了的胪顶。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分明是个男人啊,难道凶手还有同伙?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为扑朔迷离啊。”向儒友说道。
寻画师的告示刚要张贴到墙上,金彩办完事正好走到了衙门外面,他认识那个衙役,便如往常一般打招呼道:“张兄弟,忙着呢,你今儿这是贴的什么呀?又有什么江洋大盗了不成?”
“哦,是钦差大人要请一名画技精湛的画师,正发愁呢,金爷可有认识的?”
金彩凑过去瞧了一眼布告上的内容,“这要是办成了,还有不少报酬呢。”
“可不,堂堂知府被杀,这可是了不得的大案,又是钦差办案,那手笔指定差不了的,你如有认识的,不妨带来一试,这事儿要是办得漂亮了,也算是一次露脸的机会吧。听我们头儿说,这位钦差大人可是刑部的堂官,好像姓谢,若能得了这位的青眼,弄不好还能进京谋份差事呢。”
“姓谢,可是叫谢之楠?”金彩问道。
“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儿,您老可真见多识广,不愧是伺候过两代国公爷的人,以后若有机会了,可要给兄弟谋划谋划。”
金彩打了个哈哈,“若真是这位爷,那他跟咱贾家可是实在亲戚了,你也别贴了,花那冤枉钱干什么?咱们家的两位小爷跟东府的姑娘这两日就在老宅呢,他们中就有极擅画的,我瞅过一眼,我家姑娘画的那人啊物的,就跟真的是的。”
“当真?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的。”衙役拉着他的胳膊,死死的盯着他的脸。
“我是那不知轻重的人吗?你进去如实说,我这就找我家姑娘去。”
金彩转身跳上了马车,催促着车夫赶快点,“快一些,莫要耽误了谢大人的事情。”
哪知,他到老宅时,惜春他们出去逛了。
忙叫上儿子,“文翔,你往南,我往北,谁先找到了,就将他们带去府衙那边,就说找谢之楠谢大人。”
“哎。“
父子俩分头寻人。
就在金彩憋不住的躲到巷子里放水时,车夫叫道:“金大爷,那书斋前面不就是琮三爷他们吗?”
“哪儿呢哪儿呢?”金彩边系着腰带,边跑了出来,顺着车夫指的方向看去,“哟,可不就是几位小祖宗。”
他赶紧跑了过去,“几,几位姑娘小爷,让老奴好找啊。”
“金叔,出什么事了吗?”惜春问道。
“好姑娘,主要,主要是寻您来着。那个,钦差,钦差大人是谢之楠谢大人,他正满大街想找个擅画人物象的画师呢,我就说,您正好在这儿,咱自家人得帮自家人对吧?”
“那自然是的,金叔,我得老宅取一下用具。”
“走,马车就停在那边了。”
贾琮拉住王娟唐芬,“咱们没带亲卫出来,你俩陪着宝玉他们,我跟过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