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笑了笑,没反驳——他知道林默是真心担心。目光扫过地上的黑色灵石,又看了眼柳如烟还在发抖的手,心底的念头渐渐清晰:苏婉儿的锁灵阵还没破,云梦仙子的怀疑也没完全打消,这青云宗的乱局,才刚刚开始。
夜风再次吹过,乌云遮住了半轮明月,禁地的阴影里,似乎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林逸握紧了掌心的紫宸佩,淡紫色的微光在他指间闪烁——不管接下来还有多少麻烦,他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动了。
夜风裹着血腥气刮过禁地,云梦仙子的「寒霜剑」泛着银蓝冷光,剑穗上的白玉佩被剑气激得嗡嗡作响。她盯着林逸掌心那抹淡紫微光,眼瞳骤然缩紧——那气息里藏着股上古的沉郁,却又裹着丝若有若无的诡谲,比她记忆中青城山的魔道气息更难捉摸。
「果然藏着邪物!」她冷喝一声,身形骤然提速,剑招化作「流云千叠」,银蓝色的剑光如潮水般涌向林逸,每一道剑影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今日若不拿下你,必留后患!」
林逸只觉眼前寒光乍现,本能地抬手将紫宸佩挡在身前。淡紫色的灵力仓促凝成护盾,「砰」的一声闷响,剑光撞在护盾上,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石,划出两道浅沟:「靠!你这仙子咋不讲理?连问都不问就动手!」
他余光瞥见林默正从侧方扑来,青芒剑直刺云梦仙子的肋下——那小子手臂上还沾着方才挡剑时的血迹,却半点没犹豫。林逸心里暗骂一声「傻子」,脚下却猛地发力,借着反冲力跃起,紫宸佩的光芒骤然亮了几分,淡紫色的灵力刃直劈云梦仙子的剑脊:「别光顾着护我,小心你自己!」
云梦仙子察觉到身后的剑气,不得不收招回防。青芒剑与寒霜剑撞在一起,发出「铮」的脆响,火星溅落在她的裙角,烫出几个小黑点。她侧眸瞪向林默,语气更冷:「你可知包庇邪祟是何罪名?」
「他不是邪祟!」林默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握剑的手紧得指节泛白,「前辈若肯听解释,便知其中有误会!」他说着,剑锋突然一转,不是攻向云梦,而是挡在林逸身前,将他往身后推了半寸——方才他分明看见,林逸的护盾已经出现裂纹,再硬接一招,怕是要受伤。
林逸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刚要开口骂,却瞥见躲在松后的柳如烟。那丫头缩成一团,青布裙上沾了草屑,双手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哭出声。看到林逸望过来,她还慌忙摇了摇头,像是在说「我没事,你别分心」。
林逸的心莫名一揪,又气又无奈:「哭啥哭!老子还没输呢!」他猛地挣开林默的手,掌心的紫宸佩光芒暴涨,这次不再是防御,而是主动攻向云梦仙子:「仙子,有本事别盯着我一个人打,咱堂堂正正较量!」
云梦仙子见他主动出击,眼底的疑虑反而深了几分。她侧身避开灵力刃,剑招却慢了半拍——若林逸真是魔道,此刻该趁乱逃,而非硬拼。可那神器的气息又实在诡异,让她不敢放松:「正正较量可以,先把你藏的东西交出来!」
「凭啥?」林逸挑眉,脚步踩着诡异的步法,绕到云梦仙子身侧,「你说是邪物就是邪物?我还说你这剑是魔道炼的呢!」他嘴上耍着无赖,手上却没停,紫宸佩的灵力时不时刺向云梦的破绽,逼得她不得不分心应对。
林默见状,立马跟上林逸的节奏,青芒剑从另一侧攻来,两人一左一右,竟渐渐有了几分默契。剑光与灵力交织,在夜色里织成一张攻防网,一时竟逼得云梦仙子后退了两步。
「你们……」云梦仙子的眉头皱得更紧,正要提剑再攻,却突然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身后传来——不是林逸的灵力,也不是林默的剑气,而是带着腐臭的魔气,像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
她猛地转身,就见一道黑袍人影不知何时站在禁地主碑旁。黑袍人的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眸,周身的魔气翻涌,所过之处,地上的草叶瞬间枯萎发黑。他低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石头:「啧啧,云梦仙子也在啊?倒是省得我找了。」
「魔道余孽!」云梦仙子的寒霜剑瞬间对准黑袍人,银蓝色的剑光暴涨,比之前对林逸时更凌厉——这股魔气,与三年前屠了青城山的魔头如出一辙!
林逸也收了灵力,警惕地盯着黑袍人。他能感觉到,这黑袍人的气息比云梦仙子还危险,紫宸佩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他低声对林默道:「这货不对劲,先停手。」
林默点头,青芒剑依旧护在身前,目光死死锁着黑袍人:「此人魔气深重,怕是冲师兄的神器来的。」
柳如烟躲在松后,吓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抱住头。黑袍人身上的魔气让她头晕目眩,可她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里看林逸:「林师兄……千万别出事……」
黑袍人似乎没把众人放在眼里,目光扫过林逸的掌心,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贪婪:「紫宸佩果然在你身上。小子,识相点就把神器交出来,我还能留你全尸。」
「交你娘的!」林逸爆了句粗口,紫宸佩的光芒再次亮起,这次却带着股凌厉的杀意,「想抢老子的东西,先问问我这神器答不答应!」
云梦仙子转头看了林逸一眼,眼神复杂。她没再提拿下林逸的事,反而对他道:「此人是魔道护法,三年前屠我青城半派,今日咱俩暂且联手,先除了他!」
林逸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早这样不就完了?非要打一架才甘心。」他说着,脚步往前踏了半步,与云梦仙子形成夹击之势。
林默也上前一步,与林逸并肩而立,青芒剑的光芒映着他的侧脸,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师兄,我帮你!」
黑袍人见三人联手,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猖狂:「好啊,正好一起收拾!」他抬手一挥,魔气化作无数黑色的触手,直扑向林逸、云梦和林默,触手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云梦仙子率先提剑迎上,银蓝色的剑光劈开一条触手,对林逸喊道:「他的魔气怕至阳灵力,用你的神器!」
林逸点头,掌心的紫宸佩光芒骤变,淡紫色中透出一丝金芒——那是融合《道德经》传承后的至阳之力。他猛地将灵力拍出,金色的光芒撞上黑色触手,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触手瞬间化作黑烟消散。
林默也趁机攻上,青芒剑刺向黑袍人的破绽,剑招凌厉如电。
柳如烟看着眼前的混战,眼泪还没干,却鼓起勇气从松后走了半步。她看到地上有块之前黑影掉落的弯刀,咬了咬牙,弯腰捡起来,紧紧攥在手里——虽然她不会用,可她想守在附近,万一林逸他们需要帮忙,她至少能挡一下。
夜风更烈,乌云彻底遮住了月亮,禁地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剑光、灵力和魔气交织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不定。林逸握着紫宸佩,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灵力,看着身旁并肩作战的云梦和林默,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妈的,今天就跟你们这群杂碎好好算算账!」
夜风卷着松针打在柳如烟的青布裙上,她踉跄着退到古碑后,后背抵着冰凉的石碑,才勉强稳住身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掌心的草屑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攥着衣角的手指早已泛白,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视线里,林逸正被黑袍人的魔气逼得连连后退,淡紫色的神器光芒忽明忽暗,像风中快要熄灭的烛火。
「林逸,你快逃啊!别管我!」她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却不敢喊太大声,怕引来黑袍人的注意。可话刚说完,就见黑袍人手腕一挥,一道黑色魔气如毒蛇般直扑林逸后心,柳如烟吓得心脏骤停,差点从石碑后冲出去,却被林默的青芒剑及时挡下——那剑光擦着林逸的衣摆掠过,将魔气劈成两半,溅在地上的黑痕瞬间让草叶枯萎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