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东虽然从烧伤中恢复并苏醒,见妻子和女儿都没事,为此露出令他们舒心的笑容,但他的儿子小黑子却不在身边。
有些想说出口的话,还是闭嘴不谈,面对黄织强颜欢笑,但声音有些颤抖的话语,他也只能选择附和,不能谈论与小黑子有关的话题,不能触发她对小黑子的思念。
“真希望……我们一家五口可以好好聚一聚、谈谈心……”黄织低眉扭头讲道,话中似乎有着责备,又有着无限的伤感和无奈。
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哪怕孩子是个不配拯救的恶魔。听到这里,黑东左爪搭在黄织右爪上讲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这个世界的错,只是……”
黑东一时语塞,羞愧地低着头,但其左爪依旧搭在黄织爪上。
作为父亲,他什么都做出改变,急全为家龙急,为了小黑子的健康成长,他都按何河所说的办法去做,却收效甚微,以至于小黑子还胆大到去拔碧宁青龙的鳞羽,就想酿出大祸。
想到这里,黑东左爪松开,双爪放在脸上,现在他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父亲。可还未放多久,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挠他脚根,睁眼一看就看到两个女儿正用身体磨蹭,当她们的眼睛与自己对视一下,愧疚不减反增,但没有继续失落。
“那我们……一家四囗好好在一起吧。”黄织将黑东抱在怀里,“忘掉这几天的委屈和不满……”
听到这句话,黑东虽然没有流泪,却一把抱起身边的女儿,这个算是多灾多难的满亚龙一家总算重归和睦当中。
远处正趴在岸边与礁石之间的蔚棘土炮正安静看着这一幕,蔚棘率先开口:“我怎么觉得那条叫小黑子的满亚龙会回来呢?”
土炮噗嗤一声,扭头不满反问道:“怎么可能好吧!小黑子还没半个月大,你让一条半个月大的小龙崽子去找早已离去的龙群,不就等于大海捞针吗?”
蔚棘抬起右前腿指着自己右眼讲道:“那为啥我的右眼总是在跳呢?据说左眼跳福,右眼跳祸。”
土炮听蔚棘这么一说,扭头并用左前脚挠了挠脖子思索一会儿,“说的也是……”
但他看着平静如镜的青鱼湖湖面,湖水有节奏地拍击着石礁与岸边,似乎也没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而炼狂也从礁石上巡视一番后下来,径直穿过为他让路的广西那派龙和满亚龙所组成的龙墙。
可看上去平静的景色,实则可能潜藏着某种致命的危机和巨怪,比如在他眼前几十米的地方,刚刚还如同巨大镜子一般的水面突然翻滚不断,从中伸出一条细长脖子和尖长脑袋,尖长脑袋张开长嘴往后一摆,叼住一条半空中还未来得及转向的明氏喙嘴翼龙的尾巴,在明氏喙嘴翼龙嘶鸣声中,将其拉入水中,冒出几个气泡和横掀起较大水花后就又逐渐恢复平静。
土炮看完湖中生物突袭后,就直接询问一条钉状龙湖中还有什么大型掠食者,据钉状龙所知,刚刚捕杀明氏喙嘴翼龙的叫做鳄面蛇龙,最大特征就是长嘴长脖子,由于在青鱼湖生活久了,体色也变得与其他同族不同,是与青鱼湖水质相适应的青色。
鳄面蛇龙脖子附着的肌肉发达,可以在捕猎时有力地摆动颈部,它长嘴长脖子的特征,也表现了蛇颈龙家族的多样性。
但它们近几年从湖中露头的数量越来越少了,倒不是因为青鱼湖渔获减少,而是鳄面蛇龙正与一群青鱼湖原着民发生冲突,但却节节败退。
原着民露头比鳄面蛇龙还少,但以下特征还是记得清的,强壮有力且有蹼的四肢,长脖子短脑袋,尾巴扁平且有凸起,有种鲨鱼尾鳍安在其尾根的感觉,不能触碰它的皮,不然就会有被火焰灼烧的刺痛感。
同时更久远的是,据说青鱼湖还潜伏着比以上两条爬行动物更恐怖的水怪,水怪一旦醒来,那么就会让青鱼湖汹涌不断,湖泊周围的陆地都会被淹没。
土炮听完钉状龙所说的话,点头答谢一番,回头却发现蔚棘又一次不见踪影,刚好炼狂来找他们俩,就拉上他一块去找。
没找多久,就在礁石岸旁边找到了他,他正与一群天镇龙、洮河龙以及京龙一块喝水,他与天镇龙、洮河龙在喝水上都是前肢伏地,低下头大口大口饮水,而三条京龙就是低下脖子,如同抽水泵般,一点点将湖水从脑袋到脖子,再到胸腔。
对华阳龙、天镇龙、洮河龙来说,这种大口大口喝水感受快,但不持久,而京龙这种喝水方式缓慢但韵味十足,抬头舔了舔嘴角,似乎意犹未尽。
而洮河龙中自然有他们的熟龙,何河与他两个孙子何虹何吉都在其中,自从进了森林就没有好好说过话,碰面自然要好好聊聊天。
当问起青鱼湖的情况,何河也凝重起来,称自称曾见过湖怪的样子,只是湖怪也不会随便将湖水搅得涛天巨浪,但脾气肯定是不怎么好的,与湖中原着民的矛盾较大。
在何河描述、土炮和炼狂蹲坐在地上听讲时,蔚棘则用双脚指指上下扳弄以理清湖怪、原着民和鳄面蛇龙的关系。
炼狂开口询问:“那么它上一次出现有没有对你们造成什么损失,加上湖怪是怎么消失多年的?”
听到这话,何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讲道:“唉……上次出现就把许多恐龙给砸死了,我头一次看到水也能把像京龙那么大的蜥脚类恐龙给砸死,差不多震碎我的三观。”他一边说,一边右前脚指着旁边的京龙讲道。
“要不是当年我和老灰一块使劲抱住一棵大榆树,不然早在水流冲到不知什么地方,或者被湖水打成重伤……”
在何河讲述当年的遭遇的时候,湖水随着时间变着颜色,由生机勃勃的碧绿转变为深沉的墨绿,附近一棵离湖岸过近而向前倾斜的樟树上,有只鲲鹏翼龙正站在一根树枝上,对握的左前爪抓着吃了一半的鸟儿,外露的牙齿上下张合以吞咽,从颜色来看,就是那只侥幸逃脱凌源潜龙囗中的燕都鸟。
而樟树投在湖面上的阴影上,有个身影从中浮起,但又很快下沉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