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冷修宇右手攥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礼貌的把头歪向另一边。
时轩：......
大可不必如此掩耳盗铃.jpg
时轩沉默了一秒，破罐破摔的低下头，顶着白毛巾继续擦水。
他知道这个造型很好笑，对方想笑就笑吧......反正现在脸已经丢了，那就更要照顾好自己了，面子和里子他必须得拥有一个吧？
反正丢脸他不止他一个人......时轩手上动作很快，还有空瞥一眼身边同样动作的青年，看到对方也是同样狼狈又着急忙慌的动作，头上裹着同款白毛巾，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
现在天气已经冷到了十几度，刚在河水里泡了一会儿出来，时轩一点也不想在这样的天气里挑战自己的健康程度。
随他去吧。
时轩愤愤把手里用完的毛巾扔到一边，接过卫衣给自己套上，然后空出手来擦头发。
珍珠绒的卫衣内侧有防潮保暖的效果，穿在身上很舒服，在冷水里泡了一段时间的身体一下子就暖和起来。
时轩用毛巾擦吸了一下耳廓里的水，竖起耳朵去那边警察的问话。
“是谁报的警？”
之前那几个老大爷中的一个人举着手站出来，“我报的！我看见有车栽进河里了，就赶紧打了电话！”
听了这话，周围人顿时往旁边退去，中间空出来一大片，大家虽然也都竖着耳朵，但却都不约而同的把场地让给警察同志。
那个警察同志又接着问：“大概有多长时间了？”
大爷摸着下巴想了想，咂了咂嘴，不确定的说：“大概，得有半个多小时了吧。”
“半个多小时了？”警察停下了笔，皱起眉。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时轩循着声音看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终于从记忆里扒扯出这人来，是上次打过交道的魏武。
随着这边的问话，那边一身橙色的紧急救援大队也有了动作，从货车一样的车厢里下来几个人，迅速穿好防冻防水的救援服，正在挨个往身上套绳索。
魏武又问：“大爷，这地儿这么偏，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啊？当时旁边还有别人吗？”
大爷讷讷的不说话了。
一旁的大妈白了他一眼，手在人肩膀上用力一推，对着魏武说道：“还不是这死老头子在家闲的没事干，非得要出来钓鱼！”
“我拦着他还跟我轴，说这里有条河怎么就不能钓鱼了？我呸！”大妈情绪激昂，一手掐着腰，一手在大爷额头上指指点点。
“我说这河上拦了护栏肯定是不让钓的！你还不听，你还偷着钓！拦都拦不住！这下好了！让警察把你逮进去！我看你以后还钓不钓了......”
大爷像是被家长训话的小学生一样，乖乖低头听着，不敢反驳。
“以前在我们老家那会就成天钓钓钓！钓个没完了！来这里才闲了几天，你个老毛病又犯了......”
“好了好了，大妈，你冷静点......”
魏武脸上挂起几道黑线，赶忙上前几步安抚情绪激动的大妈，表情颇有点哭笑不得，显然也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发展。
“我冷静什么冷静，我很冷静，都是这个死老头子成天闲的没事干......”大妈掐着腰神情气愤。
“好了好了阿姨，给大爷留点面子吧，回家再说行吗回家再说......”有旁边的围观群众看着好笑，忍不住上来劝架。
大爷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挨骂，实在让人有些心存不忍，大妈的气渐渐消了，再开口时语气也恢复了温和热情。
“那个......警察同志啊，有事你尽管问，我们老两口一定言、言说不尽，哈哈，言说不尽......”
“是言无不尽。”大爷在一边小声纠正。
他找了人来救援，也挨完了骂，现在终于不急匆匆或者低着头了，精神矍铄，身上的衣服整洁又干净，还有点上个世纪老派知识分子的味道。
“要你多嘴！”大妈横眉冷竖。
大爷无奈的摆摆手，后退一步，示意自己不多嘴了。
“警察同志啊，你别听那个死老头子的了，我当时也在这里呢，有事你问我也是一样的。”
“大妈，您当时也在这里？”魏武也不挑，又笑嘻嘻的和大妈聊上了。
“在这里呢！”大妈拍着胸脯，“我当时和我家老头子一块来的，还是我一眼就看到河里漂着个东西呢，大老远就乌漆漆的一团，走近一看才看出是辆车......”
“您和大爷一起来的？他不是要钓鱼吗？带您一起来？”
“呵，我能让他给甩开？”大妈得意地笑了笑，眼神却在抬起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去看魏武的脸色。
“我是看着这老头子呢！周围拦的这么严实，是肯定不让钓鱼的，我看着他点好把他带回去，不让他犯事儿......警察同志你放心，我一直跟着这老头子呢，他绝对没机会在这里下钩子，一次都没钓过！警察同志啊我跟你保证......”
“好好好，大妈，那当时是个什么情况，您能说一下吗？”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魏武就打断了大妈的保证，把话题拐回到原来的轨迹上。
“你问这个我可最清楚了！当时我一眼看到那辆车啊，觉得不对头！别提那边还撞了那么大一个大窟窿呢！”大妈伸手比划着。
“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不行，得找人来看看！”大妈神情严肃道：“然后后边就给你们打电话了嘛，我还叫那老头子去周围叫人，寻思先下水救一下来着。”
“后面呢？”魏武又在小本子上刷刷刷的记。
“那得问这两个好小伙子呀！”大妈一拍手，手指指向旁边正在吃瓜的时轩和青年，“这两个小伙子为人可真行！你们来之前就是他俩下去的......”
时轩默默把毛巾拽下来，看到魏武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朋友，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