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不止邀瑶,时绾早早便出门找上了自家哥哥。
眼瞅时菱还没起身,正好她意。悄摸摸用发簪开了锁,小心溜了进去。
抬眼扫到床幔微微起伏的影子,心想哥哥果然在睡着。
于是她麻溜地开始翻东西……
她和爹娘提过了,希望一家搬离日角。三年后回来或者永远不回来。
——她不能让全家重蹈当年覆辙。
王后那边给出条件,时菱身上有本事关苍凌过往的古籍。只要把那个交给她就应允她们离开。
正埋头翻箱倒柜之时,突然一声“时绾?”吓得她整个人弹了一下。
“你找什么?”
时菱一向浅眠加上时绾急切没顾得上声响,这下糟糕了。
“我……”
“我找,找蜂蜜茶!”
时绾皱了皱眉,“卢则宿醉一夜?”
“是啊!我去找他,睡得脸又红又皱。想来是昨夜闹得太欢,我想到哥哥历来是把这类东西带在身边的,就过来找了……”
看着妹妹虚虚的脸色,可事关卢则他便又来不及细想只当时绾心急,毕竟调皮惯了有些事没个分寸。
好在也是自己妹妹,那能如何?惯着呗。
时菱很快把东西找出来,递给了时绾,“去吧。”
“呃……嗯!”
她抱着东西走出门外,犹豫片刻后把东西放在花坛里又折回时菱屋里。
“怎么这么快?”
时菱还没收拾好被翻乱的物件,就见妹妹扭捏着手走到自己跟前。
她继续扯谎,“出门正好看见李祈哥哥,闲聊几句……他一听太子哥哥头疼就着急要去看他,知道我为这个。他比我走得快,干脆让他带过去好了。”
替人做嫁衣。
时菱半蹲着,垂眸时莫名想到这个词一时心情复杂。他能认出来吗?是我做的,是我的心意啊。
果然一扯到卢则,哥哥的脑子总要钝上一钝。时绾蹲下来,默默替哥哥收拾零星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开始旁敲侧击,“哥,有想过将来吗?”
“近来娘亲身体多有不适……”
“什么?”身为孝子,时菱听到家人消息猛然回神。
“日角太燥,娘亲性温体弱本就不适合久居于此。”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抓着东西的手无意识缓缓垂下近乎失态瘫坐在地。
时绾于心不忍可为了全家,她必须狠下心来。当年之事她怪不了卢则,却恨起时菱。
恨他看错人,恨他真假清高。
她能理解外人苦衷却体会不了至亲的无助挣扎,她当时像疯婆子一样质问时菱为何懦弱不堪为何不肯弯弯腰为家人谋得出路。尽管最后爹爹沉冤得雪,可她呢?被玷污的妓女受尽屈辱……
……
邀瑶忍着一身鸡皮疙瘩,逃出了虞鸢房间。
彼时骄阳初升,微风不燥。
她摸了摸怀里的卷轴,思索了会决定先找时菱。说起来她好像从未和这个温润公子打过照面。
这么一想她颇有些愤愤,“卢则都是什么好男人源,怎么一个个帅的尽和他纠缠。我啥时候也能美男缠绕啊!!我定然全收喽,定不负苍天美意!”
她敲敲了门,却没到回应。诧异之时,见时菱走了出来。
“抱歉,久等。”
声音带着惹人疼惜的清冷破碎配上脸更是贴切。
时菱一身淡蓝色长衫,半拳捂了捂要流下来的鼻水微微发红的湿润眼睛显出几分讶异,“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