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没有在意姜凝和谢敬渊古怪的面色，补充道：“当然，也包括我的国家。但是请放心，我们和乐瑾不一样，我们更在乎我们的国民是否安全，也更倾向于和华国合作。”
眼看着查理一边说话一边眉眼深邃地盯着姜凝，谢敬渊抬脚插入两人中间，皮笑肉不笑道：“查理是吧？要谈合作可以和我们业务部聊，我和凝凝还有事，麻烦让一让。”
查理瞟了一眼谢敬渊，绕过他继续和姜凝套近乎：“凝，这是乐瑾给我的，可以和动物沟通的符纸。这只乌鸦名字叫布莱克，它是我的朋友。”
看着查理手中的那张符纸，姜凝笑道：“你和乐瑾的关系似乎并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不熟。”
查理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又给了姜凝一个wink：“你们知道，当他们有求于人的时候，一向比谁都好说话。尤其是，求助比他们强大的人时。”
姜凝和谢敬渊对视一眼，不太确定查理说的只是乐瑾，还是所有霓虹人。
但这样听起来，查理的确不太看得上乐瑾。只是，看不上，却不耽误他使用乐瑾送的东西，也是有意思。
这个查理，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姜凝挑了挑眉，试探道：“既然你知道乐瑾的本事，那你毫不顾忌地使用他给你的东西，就不怕付出什么代价吗？”
查理微微一笑，吹了声口哨。
布莱克便从他的肩头站到他的手背上，理了理毛发，斯条慢理道：[恕我直言，你的质疑是对我主人的侮辱。我的主人！查理四世！是世界上嘴聪明的人类！当然，只有他才能和我比肩。]
[你们所说的那位叫乐瑾的家伙，噢，不是我说，他那低劣的智商都要从他充满野心的眼睛里漏光了！事实上，我想你们该明白，以我主人的本事，就算没有那张该死的符咒，一样能和我……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对，心心相印！]
姜凝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按照承诺拿出了乌鸦需要的东西，用报纸垫着放在一旁的地面上。
乌鸦拍了拍翅膀，也顾不得再讨论它主人的优秀，直接去大快朵颐了。
姜凝将目光转向查理：“现在，我们可以来聊聊你到底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了查理先生。我猜，你留着乐瑾的符，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和动物沟通吧。”
谢敬渊就说的更直白点：“想要合作，总该先拿出点诚意来。毕竟你也知道，现在想和华国合作的人可以一路排队排到大西洋。只是，你能直接找上凝凝，相必是从乐瑾那里知道的消息。
“既然如此，你也该知道，乐瑾和我们可以说水火不容。我们要如何相信你的立场？”
“唔，这位有些聒噪的男士，你说得也有一些道理。”
查理的脸上始终保持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他从自己的衣袖里掏了掏，竟掏出了一柄小小的权杖。
他十分随意地将那柄权杖往地面一放，权杖就像是迎风而长，瞬间比查理还高半个头。
连埋头干饭的乌鸦见此情形都放下了嘴边的食物，再次飞到查理的肩头。
漆黑的乌鸦沐浴在光明权杖之下，连表情都变得极为肃穆。
而姜凝和谢敬渊同时意识到，在权杖出现的瞬间，周围似乎生成了某种屏障，阻断了其他人窥伺的目光。
查理笑吟吟地握着权杖：“这便是我的诚意。我乃圣不列颠公会大主教，我必须纠正的一件事：这位聒噪的男士说我是从乐瑾那里得到的消息，但事实上，是神明给我的指示。”
看着那柄权杖，即使姜凝并不相信这些，但依旧可以感觉到其上传来的压迫感。
而随着查理的话，一直盘在姜凝手腕上的青龙竟然也现出了真身，环绕在两人周围。
看到青龙的瞬间，查理的眼中闪过溢彩：“这就是东方的神兽吗，比我想象中更加美丽……”
但青龙对他的态度显然并不怎么友好。
准确地说，是对他的权杖，隐隐带着敌意。
查理似乎没感受到青龙对他的敌意，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青龙：“没当有大劫将至时，神明自会降下神谕。我跟随着神明的指引来到这里，看到了你们。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华国在这次的危机里能独善其身的原因了。”
姜凝笑了笑：“如果华国真的独善其身，就不会公布旭日的发现。现在异化动物还没有造成不可逆转的伤亡，旭日功不可没不是吗。”
查理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是我华国话不够精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正如你们所说，华国愿意和其他国家合作共渡难关，那么，你们是否愿意共享神兽呢？
“据我所知，乐瑾似乎对神兽很感兴趣。用他的话来说，虽然这些神兽沉睡在华国的土地上，但并不代表它们就属于华国不是吗？”
查理的眼神里也出现了隐隐的狂热：“我看到过神兽战斗的画面，上帝啊，那简直是造物主的杰作！这样的神兽，如果只屈居在华国的土地上，对它们而言难道不是一种埋没和浪费吗？
“我想，对世界上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们来说，神兽的存在一定会成为所有人的救赎。神兽也不愿意看着普通人陷入危险而不顾对吗？”
姜凝属实是被这番毫无逼数还道德绑架的发言给逗笑了。
她发现，无论表面上粉饰得有多好，这些人的本质都是习惯了作为掠夺者享受一切便利。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必要的时候，可以把那些毫无作用的光环硬扣在你的头上，然后把你架在道德的高地上，让你乖乖奉献出他们想要的切实利益。
何其幽默。
姜凝冷笑道：“可惜，我们不信上帝，神兽也是从我们土地上孕育出来的，和你们造物主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必须纠正的一件事：我们华国有句古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也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你们也知道，华国国土面积太大，我们为了在所有地区普及旭日就已经花光了力气。神兽们也奔跑在第一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同样无法覆盖到整个华夏国土。
“所以，我们主张，自己的国民自己负责。话说回来，怎么不问问你们的造物主，为什么不给你们制造一些‘杰作神兽’呢？
“是你们不想要吗？”
谢敬渊原本有些生气，听到姜凝这一番话，十分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而对面的查理心情就没有这么好了。
他原本温和的神色，在姜凝毫不掩饰的嘲讽中慢慢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