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群人到了酒楼以后，远远看见大嫂在门口张望。
“大嫂，怎么还在门口等啊？”
大嫂看见肖柔柔，都来不及和其他人打招呼，便将她拉去了一旁，“肖首长那个孩子今天过生日，他们一家子在里面吃饭。”
哪怕是挑选酒楼，这些人下意识都会选有熟人的地方。
“哎呀，那我可得给我妈打声招呼。”
众所周知，吴燕妮当年与肖皓断得很彻底，和他有关的任何消息都传不到她的耳里。
肖柔柔和她相处了一年多，从没听她主动提起过去，想来是不愿见到他的。
“燕妮？”
可惜，肖柔柔还是晚了一步，吴燕妮正跟着大家往酒楼里走的时候，一个五官立体的中年男人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等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她抱着孩子往旁侧了一步，避嫌的意思明显。
肖皓想去拉她，旁边的女人却先一步挽住了他的手臂。四周扫视一圈后，她的目光锁定周父，“首长，您和家属来吃饭啊。”
周父今日没穿常服，怀里抱着孩子时，看起来像是个普通人。听见对方和他打招呼，他笑眯眯地应声，“是呀，我孙媳妇和重孙们都回来了，我们一家人来吃个饭。”
“四世同堂啊，真幸福。”
“儿孙们争气。哎，你看我，聊起来就没完了，你们这是吃完饭要家去了吧？我就不打扰了。”也不等对方回答，周父又看向吴燕妮，“亲家，来，咱们里面请，”
肖皓确实年轻有为，但周父可用不着看他的脸色。
他这样说，就相当于逐客令了。
吴燕妮对着周父笑笑，在周母的陪伴下走进了酒楼，好像肖皓从未出现过一样。
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比传说中的还要僵硬啊。
这种情况下，肖皓没办法强迫吴燕妮和自己聊聊，但肖柔柔经过的时候，他却能摆起父亲的架子，“回来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没办法，三个孩子太闹腾。听说您也在家带过孩子，应该知道这里面的辛苦。”
“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皓，别生气。”王曼丽轻抚他的胸膛，然后又来劝肖柔柔，“柔柔，大庭广众的，这是你和你爸说话的态度吗？”
奇怪了，她说什么了？不是只讽刺了他没对自己尽父亲之责却摆父亲的谱嘛。
“阿姨，你受了气也别把火发到我身上呀，我这千里迢迢的刚回来，家里人对我的热乎劲都没过去呢，可做不了你的出气筒。”
这女人只比她大三岁，肖柔柔的身心都接受不了给她叫“娘”或者“后妈”。
“柔柔，怎么和你王姨说话呢！”
肖皓的职位本来是有机会更进一步的，结果被那些来家里找他办事的各类亲戚给拖了后腿。得知他的地址是肖柔柔透露出去的，他都还没和她计较，没想到这个逆女先满肚子委屈。
周齐然本来站在不远处等待，见这边氛围不对，便走过来揽住了肖柔柔的肩膀。
“怎么了？”
“他们都说我态度不好，齐然，我态度不好吗？”
“柔柔，你别多想，岳父与你相处太少，不了解你也正常。”
要不说他们是同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呢。
肖皓本就长了一张严肃脸，现下更是透出冷意。
“肖柔柔！”一道嘹亮的嗓音猛地打破了此处刚结成的冰层。
“呀，妞妞，你咋来得这么晚。”
“这不是得给一大家子做了饭才能来嘛。”张妞妞是自己骑车来的，大冷天的还出了一身汗，“我告诉你啊，为了这顿，我一上午都没吃，你要是不让我吃饱喝好，我可不依啊。”
“那肯定要让你满意了。”
自张妞妞出现后，王曼丽便皱眉后退，甚至还拿出手绢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肖柔柔和周齐然都注意到她的举动，同时皱起了眉头。
“妞妞，咱们走吧，”肖柔柔牵着张妞妞的手，连句话都没说便离开了，落后一步的周齐然只对剩下的两大一小礼貌说了声“再见”，便跟着一同走了。
“阿皓，你这姑娘还真是被人惯坏了。”
被她牵住的小孩也跟着重复，“惯坏了惯坏了。”
肖皓皱眉看向她，“在孩子面前说话注意点。”
王曼丽顺势呵斥了孩子两句，又柔情小意地去哄他，只把他的眉头都哄开了，但开车离开这里时，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酒楼的方向。
虽然发生了不愉快的小插曲，但一大家人能聚在一起吃顿饭总归是件开心的事儿，所以周家人很快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
咚咚咚！
“柔柔，你醒了吗？”
“妈，我醒了，你进来吧。”
“你怎么又在看书了？”
肖柔柔卸下眼镜，把它和书放在床头柜上，“开学有个小考，我在这儿没法实操，只能多看会儿书了。”
“来，喝点吧。”
“我午饭还没消化呢。”
“是山楂水。”
她小小欢呼了一声，从她手里接过，微微抿了一口，“谢谢妈，你真好。这一口下去，我的胃立马就舒服了。”
“光会贫嘴，哪有那么快。”
“可是你真的很厉害嘛。”
吴燕妮坐在床边，看着她懒散的样子，忍不住说，“屋子里再暖和，你也不能每天都窝在房间里，还是得找时间出去吹吹冷风。”
“妈，我这一年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你在房里看书就是休息了？”
“妈妈妈妈，”肖柔柔忍不住撒娇。
“叫奶奶都没用。”
“那，阿姨？”
吴燕妮白了她一眼，“小没良心的，哪个阿姨会对你这么好。”
“可不是嘛，”肖柔柔眼珠一转，故意抱怨起来，“那个王曼丽！阿姨！对我就没这么好，昨天中午她还讽刺我，说我不讲礼貌，没有教养。”
“她敢这么说？”
“嗯，可不是嘛。”虽然是有点夸张了，但她不觉得这是诬陷。张妞妞是她的朋友，那女人对她如此鄙视，其实也是对肖柔柔的一种影射。
“果然，能喜欢那团屎的都是狗东西。”
肖柔柔：“……”
“妈，你之前总不会是因为媒妁之言才嫁给爸的吧？”
“你这孩子，我是在为你打抱不平，你不配合也就算了，居然还反过来开我玩笑。”
“哎呀，妈，人家这不是好奇嘛，谁让你总不给我讲过去发生了什么。”
吴燕妮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是不愿再提起那些往事的，但如果你很想知道的话，我也只能满足你的好奇心了。”
再者，她是她的女儿，有权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