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发生了一件震惊全省的大事，联防队的总队长，李章平失踪了。
因此引起极大的重视，省里的领导给秦楷忠下了死命令，务必要找到李章平，可足足过了半个月之久，依旧了无音讯。
五月里的津平市，悄然褪去了春日的微凉，倒是在清早时，流动着温润的朝气，但也燥热难耐。
由省级领导牵头的专项会议，在政务大楼紧急召开，或是会议室里的阳光过于明媚，市里的那位书记，额头上布满汗珠。
“一个联防队的总队，竟然会畏罪逃脱，公然把流窜回来的匪徒给放走，这是多大的胆子，简直无法无天，还敢长期欺压乡镇企业，这跟土匪流氓有什么区别！”
省里的一把手大发雷霆，矛头对准周斯匀。
当初齐军亮逃走的案件，是王琨然顶雷，周斯匀在这个契机，高调举荐李章平为总队。
可最后的调查结果，人居然是李章平的儿子，李瑞祥放走的，关键这总队竟然潜逃。
性质过于恶劣。
“联防队的问题，确实应该早点重视起来，可任何权利、政策都是双刃剑，大量返城知青，给社会上造成极大的治安隐患。有些时候，是需要特别强硬的管理。”
周斯匀的发言，完全混淆概念。
“你这叫什么话？谁要是敢阻碍经济的发展，我就摘谁的帽子！”
一把手站了起来，一下下用力拍打桌子，让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而周斯匀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脸颊两侧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
这些领导班子谁敢开口？怕是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牵连进去。
省里的一把手，高亚迪，第一次发如此大的火气。
“周斯匀，你牵头的国企改革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高亚迪继续对着周斯匀发难。
“高书记......”
周斯匀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当前已经步入正轨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取得成效，国企改革这项工作，起到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要把步子迈稳......”
“哎！你不要给我长篇大论了，可以多向隋海同志学习，先把态度摆正，要了那么多的拨款，你要是做不出成绩，我看也别牵头工作了。”
高亚迪打断了周斯匀的话，丝毫没有留情面，更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原本，这位一把手看待隋海的问题是有偏见的，如果他上，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干部，某些关系会深入土壤，最后难以撼动，于是才会支持空降的干部。
可现在，高亚迪的态度有所转变了，在扶持乡镇企业的工作中，隋海的表现要更加出色。
“秦楷忠，至少你得把李章平的动向调查清楚，无论如何，要把齐军亮的案件，彻彻底底查出来。”
高亚迪看向秦楷忠，并未理会周斯匀了，于是这位市里的书记，就尴尬地站在那里。
“已经成立的专项调查小组，由我亲自牵头。”秦楷忠重重表态。
“联防队的恶劣手段，能把人逼到公然行凶的地步，可见那些人有多可恨，尤其还有杀人，霸占别人老婆的坏种，这还是某位领导班子的子弟。
各位同志，这个问题一定得重视起来......”
高亚迪继续进行着会议。
在流氓团伙，包括联防队的口供中，都有何旺的名字，隋海和秦楷忠发力了，才将他定性为典型，要给裴寂昌一个交待。
“这件事引起高度重视，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一定要做出强有力的证明，让人民群众心安！”
最后，一把手给出强硬的工作指示。
隋海与秦楷忠对视一眼，面露难堪，薄圆要吃枪子了，包括何旺等，一批地痞流氓。
......
如今在供销社的门口，再次摆上了心连心的陈列，卖货要堆山，人们路过都要顺手提上几件，销量持续增长。
而在这段时间里，联防队的，包括市里的地痞流氓，再也没人敢去找红昌纸业的麻烦。
人真是贱，知道乡镇企业的人不好欺负，死上几个后，就都老实了。
心连心整个四月的销量，突飞猛进，营业额突破二百万，这已经是非常夸张的数字了，单月利润甚至超过省里老牌的造纸厂。
原来一款新产品，可以创造出如此高额的利润，这也是张鹤川、柯樊楚等人，心红的原因。
关键在于，卫生纸这款产品，已经逐渐成为居民的日常消耗品，需求还在不断增加。
红昌造纸厂。
潘聚才、李新民，以及田山，刚刚才回到省城，达成任务指标，心连心实现给全省的供销社供货，包括在乡镇上的供销社。
至少在当地的省会，下沉市场的深度，已经超过二八洗衣粉。
他们得知薄圆的事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个痴呆地愣在那里。
许亮总会偷偷抹眼泪，他跟薄圆的关系很好，本来约着再去看电影的，可以后都没法再见。
祝明子、刘其，以及任村成三人已经出院，倒是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心里万分难受。
整个厂区，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哪怕心连心达成如此高的成就，人们都死气沉沉的。
“大家表现得都很好，接下来，就该往全国供货了，厂区的生产已经成熟。”
裴寂昌的声音洪亮，用力鼓掌，他在努力营造愉悦的气氛。
“林主任，你去出通知吧，明天发工资，让大家都乐呵乐呵，喜事连连呀。”
裴寂昌又笑着呼喊，可是他的笑容过于牵强，谁都可以轻易察觉。
“铃铃铃......”
突然，电话响了，裴寂昌迅速接起。
是隋市长的来电。
“寂昌，今晚上......来我家里吃饭吧。”隋海的语气非常柔和。
如今心连心的势头，不是一般的凶猛，已经成为隋海重要的政绩工作。
“好嘞。”
裴寂昌应了下来。他绞尽脑汁，为得就是可以得到领导班子的支持，可现在，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望向窗户，阳光刺眼，地里的葡萄快要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