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谁说话那么难听——”领着京都姐妹校学生过来的灰原一下子就生气了，他猛地扭头眉毛倒竖，怒道：“我们二年级的前辈这么友爱！整个学校都没有前辈们关系那么好的了！”
“闭嘴吧毛头小子，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嘴角微挑，那人嗤笑着，眉梢带着浓烈到令人不适的轻蔑，说话的语调轻飘又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宽容，“哪个小家族出来的吗？今天在这里你应该感到荣幸，以你的身份、实力，本来一辈子都没有见到我的机会。”
“你！”灰原攥紧拳头，咒力被激得来回翻滚，七海没有拦着他，静静盯着他们，之后手往背后背着的武器默默探去，高挺的眉骨之上，眉头皱成一团，嘴唇轻轻抿着。
就在两人耐不住要发怒之前，一只瘦长的、长袖之下还缠着密密麻麻雪白绷带的手臂横在身前。
戴着宽大卫帽遮住大半张脸甚至看不出性别的人微微抬头，阴影下一双漆黑冷漠的双眼抬起，“两位请不要靠近。”
是沙哑但还略带飘忽的男声。
这人一出手，背后离得老远观望的其他京都校的人表情都不太好看，有人偷偷啐道：“御三家的狗腿子。”
声音并不小，彻都听到了，不由看了眼那个人，他身上的咒力很丰富，带着奇奇怪怪各式各样的残秽，似乎刚刚在满是咒灵的海洋里面浸泡过，萦绕着死亡血腥的气息。
看起来就是个冷漠不好相处的人，不过却对其他人暗暗的唾骂毫无反应，好像久经而很耐受。
脑海中隐约的奇怪感觉刺得彻眉头微蹙，他走上前捉住七海的手，沉声道：“冷静。”温热的手掌让七海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握着刀把的那只手也放了下来。
又伸出手臂将灰原挡在身后，直视对面人的眼睛，而五条悟直接忽视其他人，跟着彻身边，小臂搭在彻一边肩膀，把人揽在怀抱的范围。
他挑眉笑了笑，“要动手吗？”再后面的夏油杰抱胸站着，下盘隐约呈现稳固的三角形状，面无表情，似乎只要彻一发话，他们两个就能左右冲过去给人做掉。
卫帽遮脸的男生对上他们的目光，下意识别过脑袋，这使得他面部更加模糊不清，然后就定定站在原地。
“让开。”一声带着命令意味的轻扬语调，男生身体顿了一下之后退至斜后方，沉默地像一团黑色的棉花，像乌云但又飘不到天上。
有着亮眼发色的男生好像完全不在意被他激怒了的一年级二人，带着玩味的笑容上下扫了彻一眼，他的目光很迅速却带着极强的意味，轻飘地落在红润又肉的嘴唇、光裸的脖颈、小巧精致的踝骨……彻眉毛皱得更深了，嘴巴抿起显然有些生气了。
他声音有点冷，“请你不要看我了。”
“怎么？”对方将手钻进羽织袖子内，用一种和五条悟隐约类似、被富贵浸透了的懒散又优雅的姿势。
“看你一眼难道也需要花钱吗？”
“早就听闻五条家的少主执意入学高专，和学校里那些没有资源的小家族之子挤在一起，我还以为这边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或者东西呢……来这里的目的原来是这个吗？大名鼎鼎的‘六眼’眼光就是不错嘛——”
什么这个、那个的，明明据说是京都校一年级，比他们还要小一岁，但好像阅尽风月，目光隐晦，笑容轻挑，言语熟练，眼神一扫就好像打着擦边球在说什么恶心的事情。
五条悟眸色变冷，轻挑勾着的嘴角绷着。
夏油杰眉眼阴沉，“你别太过分。”
“哦，对了。”那人挑起一抹笑，“还有你这种走了狗屎运、获得了术式勉强有些实力的——下等人。”
“——我说你嘴巴是真的臭啊。”
“另外，你谁啊你？我的名字被你叫得好恶心噫——”五条悟斜睨过来，揉了揉鼻子，似乎真的被臭到了一样，毫不客气地说，“我可不记得我有见过你啊黄毛。”
“哪家脏臭的老古董出来了？快去喷点香水敷点白粉再出来。”
“我的‘六眼’可是看到了，某些灵魂深处的腐臭老年斑和囊肿躯体塞进了一个平平无奇、只有年轻一个有点的弱小身体里了呢。”五条悟挑起轻蔑的笑，甚至连正眼都懒得看他。
那人好像只把五条悟当作可以平等交流的对象，面对其他人高傲轻蔑的态度并不对着五条悟表露，甚至对于五条悟的话也并不很生气，但也很难说他对五条悟有多么尊敬。
他看了一眼好像反应过来，恼得绷着脸的彻，在那双蓝色眼睛的冷视下笑了笑，“哎呀，看来五条少爷您很护着嘛。”
“在下禅院直哉，禅院家的嫡子。”他说道，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翳影，“希望本次交流会能有机会让在下见识一下，五条家神子的实力。”
“原来是悟在其他学校的粉丝啊。”夏油杰眸晕渐深，勾唇居高临下道：“但是很可惜，到时候你可是没有机会让悟出手。”
五条悟于是笑着说，“先打败我的小弟再说吧。”而“小弟”夏油杰额角冒出青筋偷偷用力杵他。
彻冷冷看了禅院直哉一眼，走之前转头留下一句，“惹事之后只躲在其他人身后，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纨绔的懦夫。”
禅院直哉傻了眼，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问身后的人，“他、他骂我？”没人回答，但他也不需要人回答，气笑了一样哼出声，眯眼看着他们走远的方向，“到时候先解决这家伙，我一定要让他讨好着求我！”
帽子男生闻言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依旧沉默地像一团黑棉花。
……
五条悟头一次在彻身上看到这种表情，，红润的嘴唇绷住嘴角，薄薄的眼睑一挑，逐渐显出纤细棱角的漂亮脸蛋上带着的冷漠不屑，让人看了都能兴奋到身体发热。
他捂住心脏双眼冒光地扑在彻的身上，嘴上说着什么“dokodoki！”脸颊狂蹭着彻的脸，挤得他脸上的高冷表情都没绷住，心里愤怒的情绪也像炸了洞的气球一样“扑哧”地飞丢了。
“唔、悟——”彻单眯着眼睛后仰头，靠在身后夏油杰身上才没有摔倒。
五条悟大鸟依人地把脸埋在彻的脖颈与肩膀之间的柔软折角，幸福地大叫：“啊啊啊好帅啊小彻！”
“你刚刚骂人的时候帅得人家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人家好像要被帅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