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弟弟以后是要继承继父的家业的，以后前途远大，会是她的靠山。
方曼萍也一直都这么信着。
但现在……
弟弟，忽然就不是她的弟弟了。
而她真正的弟弟，死了？
“妈，你不要伤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都怪天杀的R国人。”方曼萍安抚着崩溃哭泣的母亲。
但在方婉容听来，这不是安抚。
她瞬间抬起头，上了年纪，依旧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泪痕，此时却恶狠狠看着方曼萍，眼睛里带着凶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没了弟弟代表什么吗？”
“难道你是觉得，你弟弟没了，这盛家你就能继承了吗？”
“你说，你是不是一直都嫉妒你弟弟，现在你弟弟没了，所以你很高兴？”
方曼萍难以置信地老爷她，“妈，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有，你有，你肯定早就在心里记恨我偏心你弟弟，所以你和盛泽锡一样，巴不得阿睿消失，对，肯定就是这样！”
方曼萍面对指责她的母亲，只觉得心空了一块。
她万万没想到，她的亲生母亲会这么想她。
她承认之前她确实有时候会羡慕，嫉妒弟弟得到母亲的偏爱。
但她从来都没有过想要弟弟消失的想法。
她只是想着，怎么做，才能更好地博取妈妈的关注，让妈妈更满意。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努力地让自己变得优秀。
她之所以想嫁给李廷宣，一个原因是她喜欢李廷宣，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她如果能成为李家的主母，那在母亲眼里，肯定足够优秀，妈妈也会以她为荣。
今天，得知这事，她急急忙忙请假回家，就是怕母亲会受不住，赶回来安抚。
却没想到会受到母亲的质疑。
此时面对母亲的目光，方曼萍事真的心痛了。
若是换作以往，方婉容还能看出方曼萍此时的情绪，说说软话。
但此时她的全部心神，都在儿子上。
甚至连刚刚在盛信皓面前都懒得伪装温柔了。
更何况是在女儿面前。
也或许她知道，她刚刚的话有些重，也知道女儿可能没有这个心思，是她想错了。
但是她也没有心思去安抚，所以心里乱糟糟的她，猛的将方曼萍一推，就捂着脸，回了房间。
只留方曼萍一个人，留在客厅里，孤零零一个人，望着母亲的背影，垂眸，泪水无声地滴落在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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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是华同志跟你说了什么吗？”顾嘉宁抱着星星正在喂奶，一抬头，就看到去接电话回来的盛泽锡，似乎情绪有些不对劲，不由问。
这时，桑外婆和姚春花疑惑地朝盛泽锡望了过来。
盛泽锡唇瓣动了动，最终还是开口道：“振戎和我说，军方那边把盛泽睿带走了，说他是R国人！”
“啥，R国人，怎么会是R国人？不过，这盛泽睿是谁？”姚春花惊呼。
而桑外婆倒是知道盛泽睿是谁，不就是小锡那后妈生的儿子吗？
居然是R国人，这真的震惊到了桑外婆。
盛泽锡见到解释了下，桑外婆和姚春花才知道原因。
“我的天，这R国人真是畜生，那才刚出生的小娃娃，你调换，让他们离开爸妈的身边就已经够可恶了，居然还弄死了，那些孩子，可怜见的啊。”姚春花对R国人是厌恶的。
或者说，作为嘉国人，就没有不讨厌R国的。
R国干出的事，桩桩件件，都很是丧心病狂。
“无论有什么国仇家恨，这孩子是无辜的啊。”桑外婆也感慨道。
虽然因为女儿和外孙的原因，她也不喜欢方婉容，觉得那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甚至，小锡会与盛信皓闹成这样，里面也有方婉容的挑拨离间在。
但终究。
同为母亲。
那种失去孩子的痛，她懂。
所以，她也不好说什么，或是幸灾乐祸。
……
顾嘉宁在出月后后，又过半个月，才重新去医院上班的。
就是，姚春花在西北军区待了一个多月，也该回去了。
两个孩子比较好带，有桑外婆在照看着，还是够的。
而槐花村那边，姚春花还早管着村里养猪的活，不好离开太久，而且顾家一整个家里，姚春花也是主心骨。
所以，哪怕再不舍，顾嘉宁还是只能给她娘买了车票。
今天，盛泽锡就开了车，和顾嘉宁一起，送姚春花到了火车站。
“娘……”面对别离，顾嘉宁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娘，红了眼眶。
“娘，我舍不得你。”顾嘉宁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姚春花摸着顾嘉宁的发，也红了眼眶，“傻孩子，娘也舍不得你，这一分别，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
如今一分别，最有可能见面的时候，就是过年了。
可，宁宁如今生了两个孩子，哪怕到了过年的时候，孩子也才半岁多，那么小，可能长途跋涉坐火车回去吗？
如果过年都不能回去。
那其他时候，估计得等孩子再大一些了。
这就是嫁女儿嫁得远的坏处。
想要见一面都难。
“娘，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肯定回去的。”
“我不止想你，我还想爹，哥哥嫂子，奶奶他们呢。”
“好，好。”姚春花抚摸着她的发，“娘知道的，娘的宁宁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
“宁宁啊，你要记得，哪怕娘不在你身边，你也得吃饱穿暖，哪怕生了孩子，也不要全部精力都扑在孩子身上知道吗？”
“对爹娘来说，哪怕是外孙，也比不得我们的宝贝闺女重要。”
姚春花这话，直接让顾嘉宁破防了。
她紧紧抱着她娘，趴在她的肩头，泣不成声。
“娘，我知道的，你和爹他们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缺什么就写信来告诉我，我给你们捎，你们也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舍不得花钱。”
顾嘉宁也细细叮嘱着。
或许，只有有了孩子，当了妈，才知道一个母亲的辛苦，还有她牵挂儿女的心情。
“诶，知道，知道，妈都知道的。”
“还有妈，我给你的护身符红绳，你得戴着，其他的带去给家里其他人，每人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