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梦和谢教练据说很多年没有说过话，连加上账号都是之前其他账号直接转换的，纪梦梦在谢教练的通讯录里安静躺着很多年。这句问候发出是真的在试探，这个账号还在不在她的列表里。
“还是好友，不过我和她这么多年没……”
“没联系”三个字还没有说完整，纪梦梦的微信就像被设定好的一样立刻有了回复。
——在。
雷婧、杨梅和顾悦都凑过来，在四颗头中间的空隙里，亮光再次闪烁。所有人的瞳孔都在此刻放大。
“你们真的很久没联系？”
“当然啊，她后来因身体的原因离开擂台，但我还在打拳，联系就好像在提醒她这些事，我也没敢联系。”
四双眼再次看行屏幕，纪梦梦发来的是信息直接又清晰，这个退出拳击圈的人脉和专业都很久的人，却好像就在身边。
白婷婷撑着手问道，“你们看到什么了？”
顾悦一个跨步到白婷婷面前，“我就说这个陈娇有问题。”
教练的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来自纪梦梦的短信，内容是：陈娇去哪了？我联系不上她。
雷婧和杨梅跟着教练到了老城区的闹市区，纪梦梦给的地址是一间叫做“福佑居的老年康复中心”。这间康复中心在一个叫城开大厦的三楼。说是大厦，但却不是大家想象中的独立高楼。它只有一个蓝底白字的招牌，招牌左手边是一家连锁的药店。
三人坐电梯上了三楼，出来后别有洞天。电梯门推开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一口，这里看不见老城区的嘈杂和人流，有花园和水池，还有几颗栽种在大理石花盆里的绿树。
电梯门坐右边一直走，穿过鹅卵石小道后就能看见一道双开的玻璃门，门头上写着“福佑居”。玻璃门门口没有守卫，进门后倒是有一个前台，但前台处并没有人。三人拿着纪梦梦给的房间号寻找，3025。
沿途经过食堂和健身中心，还有老年人吸氧的房间，这些都是玻璃外表，让经过的人都能看到。走廊上也有坐着轮椅发呆的老人，有些房间里能听到老人或护工的喊叫，也能听到护工们抱怨的聊天和老人们的自言自语。
这里唯独少了一样，那就是快乐。
“她在这里做护工？”
“哪能啊，她的腿永久损伤，使不上劲。”
“那她在这里做什么？”
推开3025的门，三人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这里是老年康复中心，但这里从没有卡年龄。纪梦梦就住在这里，她正拿着手机看向房间门，门开的瞬间，三人都和她的眼神碰撞。
雷婧和杨梅不认识纪梦梦，但看过她模糊的新闻照。谢教练是曾经和纪梦梦一个宿舍生活过的，纵然很多年没见，但并不觉得会认不出。
但眼前的女人，和想象中或记忆中的都不太一样。
“纪梦梦？”
“谢枝，这么多年了你一点没变。”
“你……你真是纪梦梦……你……”
女人扶着床站起来，“我只是很久没锻炼有点肿，不至于认不出吧。”
女人说着话，眼神闪躲，脸也朝着一旁侧去，她再次看向手里的手机，回避着三人的眼神。
如果只是有些发胖，教练不至于这般吃惊，她不只是一点发胖，以前她是五十四公斤组的选手，现在看起来至少有1.4个五十四公斤。这还不是变化最大的，变化最大的是她的眼睛。
那不是一双正常人的眼睛，女人两只眼睛的位置都不太正常，黑眼珠都不再正确的位置，两个瞳孔好像都过于朝外。
“你……你住这？”
“是，陈娇怎么了？我知道她去你那里做教练了，可为什么从昨天到今天她手机都关机了？”
“你们一直有联系？”
“陈娇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她怎么了，我也准备找你，当年的事真相到底是什么？”
纪梦梦抬头朝着三人，雷婧没看错，纪梦梦的眼睛就是有问题，在说话期间，她的左眼没有反应，右眼不由自主地朝着鼻翼偏斜。
“当年？你说那件事？那件事不就是那个男的干的吗？”
“新闻说……”
“新闻胡说的啊，我们当年一个宿舍的，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
“什么意思？陈娇出事了？和当年的事情有关？当年的事……陈娇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教练简单的说了下吴碧清的情况，纪梦梦坐在床边没有说话，手里抓着的手机越来越紧。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眼红，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个名字。而且那些狗，她最喜欢那些狗了，她怎么会利用那些狗……不可能，她在哪个派出所？帮帮我，我要去见她。”
“我也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她是我推荐来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知道影响了多少人吗？包括那个被狗咬的小姑娘，她刚来体工队没多久，有的是希望和未来。”
教练的话音刚落，纪梦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一反常态，“你们走，你们走，你们走，都走。”
“不是，你得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什么，不管是当年的事，还是这些年的事。”
“你们帮不到她，你们也帮不到我，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纪梦梦随手能拿起的东西都朝三人扔过来，护工进来喊着，“你们什么人啊？出去。”
雷婧三人莫名其妙的就被赶了出来。信息什么也没得到，还在情绪上遭堵。三人站在走廊一脸茫然。3025的叫喊招来医生和护士，他们进进出出间，房间里也恢复平静。
教练一直在走廊上站着，她不能白来。在医生轻松状走出房间时，她快步上前，“那个我是纪梦梦喊来的，但她刚才突然又对我大叫，她是怎么了？”
医生打量着谢教练，“那你肯定认识陈娇吧，陈娇怎么没来？”
“你也认识陈娇？她天天来？”
“是啊，就是陈娇把纪梦梦送到我们这里的，我们这里的医护联系方式她都有，纪梦梦就是夜里有事我们也能立刻联系到她，但现在联系不上了。”
“纪梦梦夜里会有事？纪梦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