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扬的指导除了这场比赛，就是一些鼓舞人心的宣言，但这些宣言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帮助，至少对雷婧没有帮助。
雷婧在看到走向于超越的那条路时想的都是如何训练，力量和速度，技巧和经验，她都要加强。她只有追赶上于超越，才有可能去奥运会。
比赛结束，在场的几乎每个领导都发表了一些官方说辞，其中包括于伟望和教练时娟。还有雷婧第一次见的吴总。
雷婧看着男人说话，不自觉地看向吴碧清，“这……这不会是你爷爷吧？”
吴碧清点点头，没有一点骄傲。倒是吴碧清身后的人听见了揶揄，“真的假的？你不是很嚣张吗？现在爷爷来了怎么突然焉了？你不会是撒谎的吧？现在看人来了，怕被揭穿不敢说？”
吴碧清眉头微皱，但竟然没有反驳。雷婧看着后排好事的新同学，她是相信吴碧清家里很有钱的，但吴碧清这副模样倒让她摸不着头脑。
雷婧侧头准备和杨梅八卦，杨梅正望着前方一动不动，她小眼放光，雷婧以为她在看发言的男人，但又觉得她的视线不对。雷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竟对上一双赤裸的视线。
雷婧瞬间起身，刚才她没在意，但现在男人的整张脸出现在她面前，她只觉得有点眼熟。这张脸她似乎见过，但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但她确定这男人正看着她，在她站起来后，男人嘴角正上扬着挑衅的弧度。可雷婧想不起她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她等着男人上台发言，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言。他定是有地位的，但在此处只是一个从头到尾的旁观者。摄像机没有照到他，他也没有给众人留下只言片语。
有人议论道，“那个人是谁啊？”
“你不知道吗？他就是勇敢武术集团的幕后老板吴老师。”
这话传到雷婧耳中，雷婧口中喃喃道，“勇敢武术集团。”
她问身边的杨梅，“现在还有人搞武术吗？武术还能赚钱吗？”
杨梅也听到议论，“不知道。”
雷婧下一句让杨梅更加紧张，“我爸以前就是搞武术的，我们家武术世家，那时候好像都不怎么赚钱，不过好像当时在庆成能排得上号的，这个勇敢武术集团，也是以前的吗？”
杨梅回避道，“不知道。”
雷婧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太多，她脑中的事情太多。训练场的指导结束后，雷婧全天都闷不作声更加倍地训练，没理旁人的揶揄和议论，倒是让周围一起训练的少女们有些大开眼界。
少女们按照教练的要求完成训练，雷婧则超纲完成。一天下来少女们对雷婧的体力和力量开始动摇，也没人再说雷婧走后门德不配位。
于超越刚刚来体工队的时候也遭遇了些片面攻击，有些人吐槽她只是命好，有些人也说她是营销大于实力，今天看完比赛之后都纷纷闭嘴。她们甚至想要和于超越切磋切磋，但于超越在比赛后就没有回训练场。
这些雷婧也都没发现。训练结束后雷婧忍着全身酸痛又出了体工队，这次不是去找温新，不是去找于超越，而是去刘刚妹妹所在的医院。
戴冕的电话还是打不通，而上一次通话戴冕说帮刘刚去医院看他妹妹。
还是那间病房，但病房外已经没有警察。伤害少女的人已经死去，刘刚也被找到。警察的任务完成了。这里也没有护工，刘刚没有这样的经济条件。
不过少女还是躺在床上，据说是体工队出的钱，有社会援助，也有一部分学生捐款。护士刚好走进病房来给少女换药，少女的床铺周围拉着门帘，门帘外并没有人，戴冕不在这里。
雷婧在门帘外等了一会儿，听见里面的动静结束，护士拉开窗帘后，雷婧看见了几天没见的少女。她伤口恢复得很快，已经能看见完整的脸，身上纱布绑着的面积也减少许多。少女看见雷婧，她认得雷婧，她正看着雷婧。
“我哥没事吧？”
“你认得我？”
“你上次来过，我能看见。”
“你哥应该没多大事，你……戴冕没跟你说过吗？”
“戴冕？我哥游泳队的那个戴冕吗？我上次见他还是跟你一起那次，他没跟我说什么啊。”
“他后来呢？后来没来过？”
“来过吗？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睡睡醒醒，我知道有人给我捐款，警察给帮我处理过一些事情。我哥游泳队的教练还给我雇了一个护工，不过我们没什么钱，那个护工隔一天来一次。除了护工，我好像没有见到别的人。”
雷婧拿出手机，找出和戴冕通话的时间，“前天晚上，戴冕在你这里啊。”
“前天傍晚？不可能，每天傍晚刚换完药我都觉得不太舒服，都是醒着的。前天刚好护工不在，我还叫了几次护士。”
“可是……前天傍晚我给他打电话听到他在医院啊。”
“一定不是在我这里。”
雷婧原以为来这里就会找到戴冕，但戴冕并不在。可电话里戴冕明明就在医院。他为什么请事假？他为什么撒谎？他为什么又在医院？
雷婧离开病房一路走一路分析，戴冕没什么朋友，若戴冕要来医院的话，只能是来医院探望病人。如果是看爷爷，或者去等父母下班，他没有必要撒谎。
雷婧摇摇头，“不，戴冕怎么会等父母下班。”
戴冕是她最好的朋友，在七年前是，七年后也是。可现在戴冕带着谎言失联，而朱欣俞和温新又不在身边。
朱欣俞？雷婧又想到朱欣俞的那份合同，杨梅信誓旦旦她没有介绍工作给朱欣俞。她到底该相信谁。
找不到戴冕，她至少能找到朱欣俞。他们说着是最好的朋友，她们说着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这样的关系为什么欺骗，到底什么是真的。
雷婧要一件一件搞清楚。她看着信息里朱欣俞的回复，再次上了辆网约车。
——我还没下班，晚上健身房客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