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惠撇了她一眼：“有人代劳，查不到咱们头上，也正好确定一下皇后到底知不知道那些名单！”
洛水手心出汗：“您没能顺利抱养上官氏的孩子，那些棋子未必会听您的指令。”
沈仙惠眼神笃定：“上官氏埋下的这些棋子，一定都受过她的大恩，如今恩人已经死了，那些棋子一定希望能杀了皇后，给她报仇。”
“如今满皇宫里谁不知本宫与皇后亦是死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本宫有扳倒皇后的计划，她们只需配合即可，没道理会拒绝。”
洛水害怕被她连累，劝说道：“污蔑皇后在帝王身上使用媚药，成功也便罢了，若是失败，棋子被抓，把您供出来，可怎么办？那可是死罪！”
沈仙惠端着茶杯，轻轻嗅着茶水的香气，笃定道：“棋子自然死罪难逃，但他们一定会希望世上越多人与皇后为敌越好，是绝对不会供出本宫这个天然盟友的！”
“只要本宫准备好了退路，就算真把本宫供出来，也只会是攀咬！罪加一等！”
洛水眼皮一跳：“娘娘打算怎么布置退路？”
沈仙惠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你等瞧着吧！本宫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洛水怕暴露，不敢再多问，应下了后便出去了。
待她离开启祥宫。
另一个陪嫁宫女洛心进来：“娘娘。”
沈仙惠眼神里的自大渐渐敛去，显露精明和锋利：“她可察觉到你在盯着她？”
洛心摇头，肯定道：“您放心，奴婢很小心，只是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试探询问，她一点怀疑都没有。”
沈仙惠缓缓吐息。
亏她待身边的丫头那么好，甚至答应了过几年，等她在宫中站稳脚跟，培养起心的心腹，就给她们放还身契，配个家世清白的侍卫，去做良民，好好过日子。
谁想进宫才多久，心腹就被人给收买了！
自小一起长大，眼看着自己一路斗过来的，竟然不信自己会赢，而去相信一个根本不了解的人，帮着别人背后捅刀自己的主子！
枉费她们一起长大的情分！
也枉费了她为她们打算的一番心意。
深吸了一口气。
在胸腔里凝结，又缓缓吐出。
这种人，活该一辈子翻不了身，只配当个奴！
反观皇后。
身边的四个大宫女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忠心，帮着她与人斗了那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一次背叛，永远不必担心被人背后捅刀！
这一点，她要好好学习，尽快为自己培养出拥有死士精神的心腹！
“洛水，你跟着本宫多久了？”
洛心道：“奴婢十岁来到娘娘身边伺候，已经九年了。”
沈仙惠拉着她坐下，感慨道：“你陪在本宫身边的日子，可比大姐姐还要长，本宫七岁时，大姐姐就出嫁了。”
话锋一转。
许她未来。
“你好好在本宫身边伺候，只要能辅佐本宫能得到陛下的宠爱，风光上位，到时候想要巴结本宫的人只会络绎不绝。”
“到时候本宫一定给你指一门婚事，让你嫁个正儿八经有官身的儿郎，给你备好丰厚的嫁妆，送你出嫁，也不枉你一场忠心！”
嫁给有官身的儿郎？
洛心不敢置信，激动的脸颊泛红。
她曾以为，能放还身契，成为良民已经是娘娘能给的最大恩典，如果还能嫁个当官的，她就是官太太了！
人生可谓鲤鱼跃龙门啊！
她的孩子就是官家千金、官家公子，将来嫁娶也能往上去高攀，越走越好。
她扑通一声跪下，铮声发誓：“奴婢一辈子只忠心娘娘，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为娘娘赴汤蹈火！”
沈仙惠看着她眼底对未来好日子如火一般的期待和贪婪，很满意。
想必任何再有想要收买她身边奴婢的人，也都许不出比这个更加丰厚优渥的条件。
真要再有人接近过来，她还能将计就计！
洛心犹豫了一下，又道：“如果奴婢不幸身死，娘娘是否能把恩典给奴婢的妹妹？”
沈仙惠答应了：“当然可以！不过你真心保护本宫，本宫也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洛心心满意足，又磕了三个头。
沈仙惠将她扶起，又吩咐道：“这几日动作格外谨慎些，务必抓住廖氏背后替咱们扫尾的证据！”
洛心此刻干劲儿十足，恨不得把忠心拿出来给她亲眼瞧瞧才好。
“奴婢明白，一定圆满完成娘娘的吩咐，不出一丝差错！”
沈仙惠从花瓶里抽了枝花枝出来，在手中把玩。
嘴角微笑饱满而自信。
枝干抵着食指骨节，拇指用力一折，翠绿的花枝应声这段。
而她不屑冷笑，将花枝随手丢在了地上，一脚碾过。
花朵的灿烂，在转瞬间败落。
“廖氏以为有太后帮她，就能一直那么无声无息地躲在背后，利用本宫去对付皇后！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配不配！”
“既然她这么喜欢给本宫扫尾、那么巴不得皇后再点去死……此次事情顺利，自然最好，本宫回头再收拾她！若是不成功，那就由她来坐实所有罪名好了。”
洛心一笑：“届时，明明就是被她算计栽赃的无辜之人。”
沈仙惠目中闪过精光：“让你准备的药，可准备好了？”
洛心点头：“奴婢值夜的时候会往安息香里加上一点，这般陆陆续续地吸入，您会比较容易烦躁，但是为了在您体内留下明显被下药的痕迹，不能喝药，您得忍忍。”
“只要在陛下面前揭穿是洛水被人收买，在害您，陛下就会知道，您为什么有时会那么冲动，控制不住冲撞皇后，也会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误会了您！”
沈仙惠很满意地微笑。
无视宫规，冲撞皇后，一则是为了让人觉得自己无脑，从而对她放松警惕。
二则，本意是为了动摇皇后在后宫之中的威势，如果为了不痛不痒之事呵斥责罚妃嫔，那么人人都会知道，她所谓的善良就都是假的！
如果她当真能容忍得下自己的冲撞和无视，那么其他人也会觉得，不把她放眼里，不是什么大事，从而煽动妃嫔们的野心，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