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弹雨洗礼持续了一分钟便停了。
cL-25开始加速……跑路。
货船旁两艘捕鲸船一左一右开了过来,船上已有人远远的开火。
孱弱的枪声、无力的子弹、缓慢的速度。
好似百岁老人的洞房夜。
通话器里小鬼子叽哩哇啦又喊又叫,骂的可难听了。
清楚陈高战术的大副忙的不可开交,一会儿通知轮机舱开足马力,一会儿让舵手大幅机动,陈高和四组机枪手只管自己这一摊,cL-25大幅机动下每组人的射击机会很是有限,射界窗口转瞬即逝。
船已转了90度,船尾,明田站在舰载机枪后狠狠扣动扳机。
被追杀了一路的恶气伴随着雷鸣般的枪声,倾泻而出。
枪口追逐的目标还是靠帮的捕鲸船,此时一群黑衣人正从货船回到捕鲸船上,他们准备跑回货轮,整体脱离后再战。
动不了的捕鲸船作为一个固定靶,实在是……大了些。
就算林黛玉开枪,也能蒙中几发。
随着任性漂移的子弹线泼洒过去,几个正从货轮上爬绳梯往下的黑衣人像树上熟透的果子般跌落。落地也一样,糊了一地。
明田越打越嗨,高喊着你们龟孙这下满意了吧之类的话,全身乱颤。
给他扶着弹链的王俊手忙脚乱,脸色发苦,这老哥是彻底放飞了。
咔哒一声,弹匣打空。
王俊正笨拙的往上装新的弹链,明田衣服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明田第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急忙掏了出来。
是卫星电话,是熟悉的号码!
“喂,是彩萍吗?!”明田不敢置信的颤声问道。
“哥!你没事吧,电子屏蔽消失了,突然有船过来和鬼子的捕鲸船打起来了!是,是你带来的吗?”明彩萍透过舷窗看着纷乱的海上战场,激动的不能自已。
哥哥还在,他还活着!
“是我带来的援兵!不,是你儿子陈高带来的!”
“啊!宝宝带来的?他,他怎么会,他还小……”明彩萍彻底懵了,语无伦次起来。
“古有沉香救母,今有……不说那么多了,我们还在和小鬼子战斗,你们坚持住,很快就能见面了,你能看到我们挂横幅的巡逻艇吗?”
“我看的见,现在巡逻艇屁股对着我们,似乎要走了?”
“我们要和小鬼子的船游斗,不会离开!我在机枪位,正在挥手,看见了?”明田在王俊愕然的眼神中,以60岁的高龄蹦蹦跳跳的挥手。
“看见了!哥,辛苦你了!”
“自家人说这个,你儿子真是厉害,一会儿再说。”
cL-25很快转过身,在海上大幅度机动,绕着两艘捕鲸船朝东开去。
明彩萍收起卫星电话,浑身上下都在哆嗦,满脸是泪犹不自觉。
回过头拼尽全力吼道:“新来的海盗船是我们的援兵!明田在上面,是我儿子带队来救我们了!兄弟们,我们有救了!”
“女王万岁!”
“千秋万代,一统明国!”
“太子千岁!”
黑西装们单膝跪地,狂热纷乱的乱喊一气。
……
大副“里根”是阿美莉卡海军学院(USNA)科班出身的海军军官,海战理论极为丰富,他深知在没有导弹和鱼雷的状况下,舰船作战方式又回到了一战前战列舰对轰状态。
虽然规模小的不好意思见人。
他大声指挥着舵手和轮机舱,和捕鲸船拉开距离的同时抢占t字横位。
从大副进入工作岗位,他就从没打过一场正儿八经的海战。
他激动的手都在抖,脑子里闪过无数经典海战案例。
“右满舵!”
“三分之二全速!”
“25毫米炮和右舷机枪准备,集中射击右侧捕鲸船!”
cL-25以相对的高速拉开了距离,抢占了t字头。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陈高、阿诺和莫叔已一起开火!
嗵嗵嗵哒哒哒的枪炮声轰鸣,无数金属弹丸和粗大子弹扑向近两公里外的捕鲸船。
第一轮射击因距离较远,炮弹和子弹大多打进了海里,少部分命中船头。
随着弹道调整,右侧捕鲸船的驾驶舱不断被打中。
玻璃中弹碎裂,人员伤亡惨重,捕鲸船已乱成一团。
没有战斗基因的捕鲸船不敢再对着巡逻船直冲,舰首的捕鲸炮射程只有百米,机枪也不过千米不到的射程,完全不是cL-25的对手,只得转弯避其锋芒。
左侧的捕鲸船也不傻,几乎同步转头。
两艘捕鲸船横了过来,就像大鱼翻出了白肚皮。
迎来的是更猛烈的弹雨!
这一通揍,差点把甲板上的小鬼子一锅端,剩下的鬼哭狼嚎的躲了起来。
两船刚掉过头,cL-25已加速走弧线,向他们冲杀!
“停止射击,听我命令,这次靠近再开枪!”大副得意洋洋的声音在耳机里回荡,众人轰然响应,士气高昂的像打了鸡血。
没打过海战的西区小队队员们没想到第一次在海上开干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虐菜,对方有三艘船,可对战之下连打到船体上的子弹都寥寥无几。
现在更是落荒而逃,痛打落水狗可太过瘾了。
一追两逃,三艘船往西狂奔,cL-25靠近了就搞一波投射,等捕鲸船急眼了准备贴近靠帮,它又往后退。
来来回回几次后,两艘捕鲸船彻底没了脾气,人员伤亡已经到了警戒线,再死下去就没人开船了,两船决绝的并排往西,加足马力一去不回。
连回头找还没脱钩的第三艘捕鲸船的勇气都没了。
cL-25又追了十几海里猛打猛冲,直到弹药消耗过半,才调头往回。另一个原因是这些小炮小枪怎么也弄不沉捕鲸船,再打下去意义不大。
要不是船长得了50万的承诺,加了两个基数弹药,他们打不了这么久这么爽。
等他们回到货船旁,第三艘捕鲸船已脱钩跑路,往北开出去没几海里。
三艘捕鲸船之间应该是互有联系,靠帮的捕鲸船知道留下来就是挨揍,干脆跑路,否则等所谓的海盗船回来,还不得杀光他们。
大副端着望远镜看看北去的捕鲸船看看动弹不得的货轮,转头笑道:“老板,我想战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你想追击捕鲸船还是上货轮?”
他身旁的陈高摆摆手:“首要任务是救人,先上船再说。”
“好,我们靠过去。”
cL-25像个近乡情怯的旅人慢慢靠向货轮。
水手扔出缆绳,甲板上有黑西装接过。
上方扔出绳梯,明田笑了笑,示意陈高先上。
陈高深吸一口气,抓住绳梯三步并两步登了上去。
刚在甲板上站定,一群华裔面孔的黑西装围了上来,中间一个与陈高眉目八成相似的女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她双眼泛红,抬起右手似乎想要摸到他。
陈高体内的血脉瞬间觉醒,调动着他的情绪。
他笑了,紧走几步上前,伸手将女人搂在怀中。
“妈,你怎么才来?!”
“呜呜呜,我来晚了,来晚了!”
尊贵的女王在陈高怀里放声大哭。
几秒后,她突然抬头,眼中射出一缕寒光:“陈猛呢?这个死鬼怎么不来接我?!”
陈高叹了口气,低声道:“爸爸真成了死鬼,他去世了。”
明女王根本不信,瞥了眼“不孝”的陈高,一把扒开他,冲向船舷。底下小队成员和明田一个个都上来了,也没见到阔别十几年的男人。
她抓住明田,厉声道:“陈猛呢?真的死了?”
明田低下白花花的脑袋,低声道:“真死了,我看到了陈氏灵媒所里供奉的牌位。”
愤怒至极的明女王扑向陈高,把臂质问:“你爸是怎么死的?他,他比牛还壮啊!”
“8个月前,他被越南帮蓄意谋杀,被牛头车撞死了,当时我也在车上,侥幸没死。”陈高扶住她坐到一边管道上,轻声答道。
“我,我的猛!他,他怎么能死?怎么会死?!”明女王失魂落魄的低声呢喃。
“我已经报仇了,杀光了越南帮所有参与的人。”陈高抱着她安慰道。
“那有什么用,人都死了!
娘希匹,我回去就和外交部讲,断绝和越南的外交关系,买一批歼10c准备开干!反正他们也跟着鹰酱走,格邦中桑,册那娘个比……”
明女王突然操着沪上口音一通污言秽语,周边能听懂的全都默默后退。
中年女人发起飙来地动山摇,何况这位是女王。
几米外,梅格拉了拉玲姐的袖子,附耳道:“我说的吧,越南帮的人真是陈干掉的!十几个人呢!”
“你听错了,他说是陈猛的鬼魂干掉的。”玲姐一本正经胡说道。
“嗯,我证明。”王队叼起一支烟,随口附和。
“那我就听错了。”梅格干脆的改口。
片刻后,货船上热闹了起来。
货船船员和王室卫队补充水分和食物到一边休息去了,大副安排了蛙人下水将货轮螺旋桨上的渔网切除取出,平静下来的明女王和陈高站在船头,身边没有人。
“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脑子很乱,不管过了多少年,我总以为能和你爸相聚,我们一家三口还能相聚,你爷爷和上一辈老古董们都死了,你们的存在不再是障碍。
可谁曾想……
你跟我回明国吧,你是唯一的太子!
过两年我把王位禅让给你,你就是一国之王。”
“啊!我?我做国王,别闹。”陈高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摆手笑道。
“我就是因为没有子嗣,君主制才根基不稳被反对党揭竿造反!回去就收拾他们,军队也要大清洗。”
“妈,我不想做国王,而且我在这里有要结婚的女孩,她没有来是因为我让她做back up,还有最铁的兄弟,看,我登高一呼,这些兄弟姐妹就跟我来救人了,谁都不问有没有危险,给不给钱!”
“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但我得先去祭奠老公,去你爸的墓前跟他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