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看着大天二渐行渐远的身影,大声叫道:“那你说,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你说的通,我就服了你。”
大天二站住,头也不回地说道:“是勇气,是孤注一掷的勇气,是拼尽全力的勇气,是为了梦想可以付出一切代价的勇气,是生死看淡,宁做一瞬烟花,不做一世乌蝇的勇气。
如果你没有这种勇气,就不要做古惑仔,因为就算你再混上20年,你也只是那种不入流的古惑仔。”
大天二的话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拥有了这种勇气的话,就到庙街的螃蟹酒吧来找我,我收你做小弟。
不过,不要以为做了我的小弟是一件什么好事,因为,你真的会死。在这江湖中,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说完,大天二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乔治无奈地拍了拍潇洒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这一辈子都不要进入社团,兄弟,真的会死人的。这江湖的水太深,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潇洒看着两个人先后离开的背影,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大天二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乔治加快脚步,追上了大天二,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低声道:“大天哥,你真的要收下潇洒?看他刚才那副狼狈样,能有您说的那种勇气吗?”
大天二目光沉稳,看着前方,缓缓说道:“看他够不够资格吧,如果,没有胆识和勇气的话,还不如找一个稳定的工作,过一个普普通通的一生,也很好。在这江湖里,没有实力,只会白白送命。”
说着,大天二的目光落在街对面的行运茶餐厅,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二人走进行运茶餐厅,店内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
站在门口的吴孟达,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热情的笑容,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阿福也是满脸堆笑,一副傻乎乎的模样;还有那个一脸凶相,和基哥有三分相似的厨师,正站在厨房门口忙碌着。
大天二心中不禁疑惑:“咦,星爷呢?”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急速刹车声,打破了店内原本的宁静。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外,只见车门敞开,一个浑身穿着毛茸茸的衣服的女人走了下来。
她脸画得像猴屁股,下巴有一颗黑痣,留着短发,嘴边叼着香烟。她把香烟随手一扔,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餐厅,后面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大天二定睛一看,却是个熟人——施勇太。
大天二拍了拍旁边还在发愣的乔治,说道:“别傻站着,坐啊!”
二人便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只见那个女人走进来,眼神犀利,四周围扫视了一眼,然后扯着嗓子高声叫道:“李老板,出来。”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
那女人眉头皱得更紧,一脸不耐烦地往里面走去。
忽然,一块白色的香皂贴着地面滑了过来,不偏不倚被女人踩了个正着。
女人脚下瞬间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倒去。
就在她即将重重摔在地面上的时候,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身体。
原来是水哥,他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凝视着她,用低沉而关切的话语说道:“你没事吧?”
谁料,画风突变,那个女人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餐厅内回荡,接着又是几巴掌,直接把水哥打翻在地。
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去你么的,王八蛋,丑八怪,臭要饭的,特么的,敢在我面前耍帅?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剩下的几个服务员见水哥出师不利,立刻义愤填膺地冲了上来,想要为水哥出头。
可这女人却是个厉害角色,只见她左一巴掌右一拳,动作干脆利落,瞬间就把两个人干倒在地。
这时,李老板带着一个服务员,手中拿着可乐瓶和一把叉子,壮着胆子就朝着女人冲了上来。
女人却丝毫不惧,反而反客为主,手中迅速抓起了两瓶可乐,在桌子上用力一砸,“砰”的两声,可乐瓶碎裂,她手持着尖锐的瓶口,恶狠狠地就插向了李老板和男服务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随着一声李小龙的招牌吼叫,水哥飞身而起,一脚朝着女人横踢过去。
女人反应极快,扔下了瓶子,一把抓住了踢过来的腿,顺势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腿上。“啊”的一声,水哥痛得大声叫喊起来。
还没等他张开的嘴闭上,一股劲风扫过,女人猛地用力,水哥的整个身体就被她甩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落在地上,又砸碎了一把椅子,发出“咔嚓”一声。
这一番变故吓得李老板脸色惨白,连忙带着哭腔叫道:“房租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女人的攻击也停了下来,双手叉腰,叫道:“想吓唬我?房租我加定了,要是没钱就给我滚。两个星期后的12点我来收铺子。”
说罢,她得意地看了一眼众人,转身扬长而去。
看着面如土色的李老板和胆战心惊的各位配角以及在地上装死的水哥,大天二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起来。
他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水哥在医院会遇到他的初中同学,然后,被郑秀文耍弄一番,尤其是打针的时刻,那绝对是名场面。
大天二顿时来了兴致,要带着乔治一起去看看这场好戏。
可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大天二无奈地掏出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山鸡。
电话那头山鸡焦急的声音传来,还说什么江湖救急。大天二眉头一皱,只能悻悻而归。
大天二和乔治两个蛋挞还没吃完,便匆匆赶回了酒吧。
刚到酒吧门口,就看见山鸡开着那辆崭新的跑车,正一脸得意地停在街边,对着路过的小妹妹搭讪。
山鸡那油头粉面的模样,配上他那自认为帅气的笑容,可无奈人家小妹妹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就走了过去。
大天二见状,忍不住笑道:“山鸡哥,不用去你的北区坐镇啊?还有闲情在这儿撩妹呢。”
山鸡拍了拍自己锃亮的车门,满不在乎地说道:“放心吧,现在我的地盘里面,所有不听话的刺头全部赶走,敢叽叽歪歪的就通知长毛让他变成失踪人口。哼,看谁还敢在我地盘上闹事。”
大天二听了,不禁叹了口气,想不到山鸡处理问题的方式还是如此简单粗暴。
不过,他也清楚,这种方式虽然简单,在这种江湖环境里,肯定很有效果,毕竟有时候威慑力就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手段。
大天二接着问道:“那你在屯门这边的场子怎么办?你刚在那儿立足未稳,可不能还是用这样暴力的手段吧?”
山鸡咧嘴一笑,自信地说道:“那是当然,放心吧,我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我心里有数。
对了,我要去屯门见淑芬,淑芬说,她的同事胆子小,不要告诉她,自己是社团中人。你也知道,我从小接触的人全特么都是社团的人,三句话不离本行,就只能找你了。”
大天二奇怪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用?我自己也是社团的啊。”
山鸡怪笑着上下打量大天二,调侃道:“因为你的面相更贴近斯文败类嘛,看着就像个文化人,跟我一起去,好歹能中和一下我的江湖气息,别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大天二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记中指,笑骂道:“去你的,就你会贫嘴。”
二人一路打闹着来到了屯门,按照淑芬给的地址,在一个颇具格调的餐馆里面找到了她。
山鸡一看到淑芬,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嘻嘻哈哈地就走进来,张开双臂就要伸手去抱淑芬,一副亲昵的模样。
可淑芬却像没看见他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回应他的热情。
山鸡讨了个没趣,却也不生气,看着桌上的柳橙汁,挠挠头问道:“淑芬啊,可不可以不喝柳橙汁?改喝可乐、酸梅汤都可以嘛。”
淑芬白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我就喜欢柳橙汁。”
山鸡撇撇嘴,说道:“哎呀,现在讨厌人家喝柳橙汁,看到就心烦。”
淑芬无奈,只好要了杯西瓜汁。
山鸡又关切地问淑芬:“你教书教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淑芬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道:“好好玩啊,我已经和学生打成一片了。为了教好书,我还刻意租了《吾爱吾师》、《非常教师》来看,学习人家怎么当老师呢。”
山鸡嘿嘿一笑,凑到淑芬跟前,说道:“淑芬啊,你约我吃饭,又不准我带小弟,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跟我做些爱做的事呀?”
淑芬一听,脸一红,骂道:“你神经啊,想什么呢。我约了个很纯洁的同事,叫欣欣,人家以前是做过明星,演过电影和电视剧的,在湾湾很红的。我告诉你,等会儿别乱说,不要说自己是黑社会的,不要吓到她。”
大天二在一旁笑着说道:“淑芬你放心,山鸡本来就在湾湾做过毒蛇堂堂主,说不定人家小妹妹早就知道他的威名了,说不定还崇拜他呢。”
山鸡听了,顿时洋洋得意地笑着说道:“大天,还是你懂事,会说话。这个小妹妹,我就不跟你抢了。哈哈。”
大家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这时,餐馆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
淑芬眼睛一亮,连忙起身招手道:“欣欣,这边这边。”原来是欣欣到了。
欣欣穿着一身简约而不失时尚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她朝着淑芬这边走来,每一步都轻盈优雅,真不愧是做明星的人。
淑芬热情地招呼她过来坐下,介绍道:“欣欣,这就是我跟你说的Simon和peter。”
山鸡和大天二都站起身来,山鸡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说道:“你好你好,久仰大名啊。”大天二则礼貌地点点头,说道:“幸会。”
欣欣微微点头回礼,说道:你们好,经常听淑芬提起你们。”
淑芬热情地拉着欣欣的手,笑容满面地为她做介绍:“欣欣,这是Simon赵,”她指了指山鸡,又转向大天二,“这位是他的大哥peter梁。”
欣欣微微一愣,目光在山鸡和大天二之间流转,诧异道:“咦,你们不同姓,怎么会是兄弟呀?”
淑芬脑子一转,立刻笑着解释道:“我们都是教会的弟兄啦,在教会里大家感情好得就像亲兄弟一样。”欣欣听了,轻轻点头,似乎对这个解释表示理解。
随后,淑芬拿起菜单,兴致勃勃地跟欣欣讨论着要点的东西。
欣欣礼貌地看向大天二,轻声问道:“peter,你吃什么呀?”
大天二摆了摆手,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先点吧,不用管我。”
这时,山鸡突然冒出一句:“我要吃双肠捣蛋。”
淑芬听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地问:“什么双肠捣蛋?没听过这种菜名呀。”
没过多久,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淑芬定睛一看,原来是两根香肠加煎蛋,她忍不住直呼:“哎呀,这名字好恶心啊,山……Simon,你怎么点这种东西。”
山鸡却一脸得意地嘿嘿直笑。
欣欣好奇地又看向淑芬,问道:“淑芬,Simon是做什么的呀?”
山鸡下意识地看了看大天二,略微思索后说道:“我是开酒吧的。”
大天二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惊讶地问道:“你是开酒吧的,那我是干什么的?”
淑芬赶忙打圆场,眼睛一转说道:“peter是做老师的。”
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问答,让大天二有些措手不及,心中暗自骂着这一对“活宝”胡说八道,但也只能随口答应着。
欣欣似乎对大天二的职业很感兴趣,紧接着问道:“peter是教什么的呢?”
淑芬生怕大天二说错话,急忙抢着说道:“peter是教补习班的。”
欣欣听说是教补习班的,忽然轻轻笑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嘴角便噙着一丝笑意,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