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是隔空对话的轮转,我刚逼迫孟子斐表态,现在是,符禄逼我表态。
果然,只有回旋镖正中眉心,才会觉得是最痛的。
相比于雷钧那些暴风输出,反而,符禄这种交手,会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平静无波的表情下面,散发的是吓死人的恐惧。
他懂你,又看穿你,你下一步,下一句要说什么,做什么都知道一般,你的底牌他一早就知晓,你打牌的喜好他也清楚,轻松就拿捏你,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甚至还有嫌弃你想的太简单,打得太烂,被他一早就识破,明显,他是冲着我刚刚说的那一句而来,他是嘲笑我用这种方式来确保自己的安全的可笑,而根本不在乎我究竟是哪一派或不是一派。
换句话说,他嫌我蠢,看不起我黔驴技穷,没有大智慧能明哲保身。
“什么哪一派?不就是大家都是有既定的目标,而同坐一条船的人吗?”谈日新帮我解围,“你说是不是?没事的怎么会来这里,她来这里,也是阶段性而已。”
“老谈,你盘清楚她好一点……”符禄还是盯着我,但语气却转换了另外一种方式了。
“岚岚,她不是孟子斐那一类的,她比较单纯,不懂那么弯弯绕绕。”谈日新扫了一眼我,然后就望向符禄,像帮我背书一般,“孟子斐有的她缺,但孟子斐身上没有的东西,她都齐了,所以,她和孟子斐两个配合起来就刚刚好了……”谈日新顿了顿说,“但你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然后,老谈意味深长地瞄了我一眼。
就凭这最后的这个眼神,谈日新、符禄和孟子斐之间,必定有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着。
符禄不是才来公司不久的吗?
怎么又有足够时间去和孟子斐之间发生些什么联结?
还是这些心得、这些感觉都是谈日新传递给符禄的?
原来,孟子斐突然功力大增不是什么空穴来风,只是我一直都后知后觉。
这一点上,我真的丝毫没察觉到,她背后的事,必定不会比阿芳少,甚至还只会比阿芳多,只是,她并没让人知道,她在打谁的主意(主要原因,就一定不会是我,否则会毫无动作),在密谋着谁的利益,因此,在我这个层面,真的毫不知情。
就有种,大家一早回来考试,都说自己昨晚,在玩没温习,最后,发现同桌拿了高分,是因为没说真话,昨晚是通宵没睡过在刷题的那种感觉。
哎,为什么都要这种斩鸡头、烧黄纸般的歃血为盟的方式,才可以建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难道你们在做的事情,是见不得第三方的光?
不不不,我赶紧刹住心中泛起的阵阵寒意,我要从积极性去考虑这件事。
虽然雷钧的离开对我,不,我们来说,是大的打击,没有旗鼓相当的力量去牵制住那帮不断搞小动作的手,但,现在却又突然换了谈日新这样的人下场,而且,暗地里是站在他们的对面,这里我分析一下,若谈日新是被老崔他们这一伙人用小动作弄走,此刻即将要上演的就是老谈复仇记,若谈日新突然离去是老板安排的,那么,就意味着,清算时刻真的要到了。
那就是说,雷钧未必是输了,分分钟她是赢了,老板在行刑前先有序地将看重之人撤离,制造假象,身边已无人可信,唯一可依赖的就只有老沙、老崔和万芳这帮人,因此,这帮人便被老板刻意制造出来的倚仗,变得越发不可一世,肆无忌惮,因而,老板便有更多的机会,一口气将这些淤血请走。
再有甚者,老板效仿李隆基一样,察觉武惠妃勾结李林甫构陷太子,一天杀三子,其实就是他借武惠妃之手,清除太子党,成为幕后最大赢家。而,武惠妃也终得她应有的下场。
没人可以挑战已登于权力巅峰的人,对于权力的渴望的!
说起来,老板和李隆基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之处,两个都是从死人谷里面爬出来的,一旦成功,永远都忘却不了在低谷时期对于死亡的恐惧。
好计谋!嗯,真的没这样的心机,真是当不成老板的!
“怎么样?你想了半天想好了没?究竟自己是什么人,是哪一队的人……”符禄的眼睛再一次眯起来,突然他伸出手,指了一下我的身体。
“这里,有没有给过什么人没?”
!
他想要做什么?
又是那些拿我去献祭那种戏码吗?
怎么这些人都这样,不涉及到利益都是嬉皮笑脸,只要一碰到他的利益,就马上变脸,你对他有利益,他就能把天底下最好听的话都赋予给你,恨不得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拿下来给你,一旦你对他没利益,呵呵,下场便是一个又一个过气的故事。
我真的好希望自己是何言礼这种,一直都是在有一定社会化程度的家庭中长大,从小便受到大人间的待人处事、眉梢眼角中去耳濡目染,自己从中可以选择一种或几种方式去解构提取,提前演习,摸索到适合自己的方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我,一毕业仓猝地进入社会,像是根本不会游泳的人,被突然扔进去水里,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在快要溺死之前,全凭本能挣扎学会游泳,更别提,我们这两种小孩,最终都是在同一个泳池、同一个社会,同一种赛道里,进行着比赛,隔着鸿沟的云泥之别。
“阿符,不要这样,她不是像这种人,你这样对她没意义的……”谈日新转身挡在我面前,“孟子斐并非和我们完全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至少这个阶段来看,我们是完全往同一个方向努力,别节外生枝,别牵扯越来越多的人进来,难道不是我们的初衷吗?”
最后这句话,谈日新几乎用喊的,难道,他们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什么滥杀无辜的事?所以,在这里要重点提出,不要再赶尽杀绝,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