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霍豹、申隗和俞佩莲在西门宏清那里夺得剑盒,就马不停蹄地来到原邓雄的山寨。霍豹可是满心欢喜,他给毕琳的许诺终于对现。当把剑盒摆在毕琳面前,毕琳高兴的是手舞足蹈。山寨众多人知道找回了剑,也都想目睹一下青釭剑的风采。那装剑的檀木盒盖开启时瞬间吸引了山寨大厅内所有目光,毕琳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可是当打开剑盒后,毕琳却一下子大哭起来。她也不顾众人的目光和取笑,便叫道:“这不是我那把青釭剑,这是假的!”
众人大多未曾见过那把青釭剑,更不知它是真是假。虽都在窃窃私语,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人还以为毕琳是在无理取闹。
这俞佩莲可是见过青釭剑,她拿起剑一看可也傻了眼。这剑太轻飘了,拔剑细看,剑身毫无神韵,刃口虽也算锋利,却透着一股匠气的呆板,与记忆中毕琳那柄吞吐青芒、灵性逼人的神兵天壤之别。就是一把普通的剑,不得不说这是一把假青釭剑,是被人以假乱真所糊弄了。
霍豹顿时也傻了眼,本想讨好一下这小祖宗,结果却出人意外,得到的却是一把假剑。这下脸可丢大了,本想哄毕琳的喜欢,现在却也无法言语。
这毕琳可是不依不饶,一直在哭在闹,无论谁哄、谁劝均是无用。这俞佩莲看她无休止的哭闹,并怒道:“毕琳!我好言相劝,如果你再这样没完没了,可不要怪我不客气。我可要让贺聪和你断绝关系,不得与你来往。不要以为我这是开玩笑,我可是说到做到的。”
这毕琳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傻了眼。她可是知道这俞佩莲姐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俞佩莲言出必践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于是急忙止住了哭声,并且在眼泪未干时,上前拉住俞佩莲姐姐说道:“我的好姐姐,我可不无理取闹,我只是心痛我那把青釭剑。既然这是把假剑,那也说明真剑还在。我要想办法把它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俞佩莲安慰她道:“你看!大家都在想办法帮你找剑,再说这也不是说能找到就能找到的。看来西门他们也早有防范,我们还是要小心应对才好。”
毕琳这时未在说话,乘人不注意便悄悄地想溜出山寨,未曾想被几名巡山人拦住。
毕琳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巡山人道:“你先不要管我们认不认识,现在山寨的人正在找你,你还不赶快回去!”
毕琳笑道:“真是笑话,你我既然素不相识,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情,我又凭什么听你的?”
巡山人被她反咬一口,不由地气愤道:“小小姑娘,不要这样说话。我们虽不相识,但知你是邓大侠的客人。再说这山里豺狼虎豹极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是请回吧!”
听见巡山人这样说,毕琳笑道:“豺狼虎豹有什么吓人的,我正想捉一、二只回来玩呢!”
巡山人不禁惊讶道:“什么?你一个小姑娘还想抓豺狼虎豹?”可就在几位巡山人惊讶之余,毕琳已乘机向山下奔去。
再说当俞佩莲从巡山人那里知道小毕琳悄悄地溜出了山寨,这一下可是让她焦急万分。小毕琳不辞而别,其去向不得而知,这更让俞佩莲是心烦意乱。在这莽莽大地,茫茫尘世,又到何处去找一个小女子的下落?现在是不找也得找,找也得找,就是把这座山翻过来也得找,可怎么找却让俞佩莲失去了主意。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先下山去找贺聪,然后再共同去寻找毕琳。主意已定便离开山寨,不顾一切地径向山下奔去。
…………
因一路要探听毕琳的下落,所以行程到是迟缓,直到黄昏时俞佩莲才来到一小镇。这小镇到也繁华,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如潮,路边的小摊贩几乎布满了整条长街。小镇这时已灯光明亮,热闹非凡。
俞佩莲此时一心记挂着毕琳的安危,毫无兴趣地在小镇游走。当要走出那小镇时,无意中探手一摸,却摸了个空。自已的剑竟然不翼而飞,这不能不让人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把剑给丢了,自己毫无所知,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盗剑之人若要是取自己的性命,岂不……。现在没有剑在手中,她只觉心里空荡荡的,底气全无。
俞佩莲不觉惊得出神,就在她分神旁鹜之际,却感觉有人一掌凌空劈到。这掌来势之凶,如同惊涛拍岸,怒潮排壑。力道之雄,形如山崩地裂,迅雷急电。
俞佩莲悚然一惊,同时香肩微晃,飘身八尺,避开扑来之势。同时,身子也向左边迅速闪开。扭头看时,想不到的这偷袭之人竟然是那西门大小姐西门燕儿。对她今天这一掌,正所谓严冬喝凉水,点点在心头。
俞佩莲生恐对方再下辣手,所以双掌平胸,意欲必要时舍命一搏。那想西门燕儿见她神情紧张,双目之中现出惧怯之色,不由地冷冷一笑道:“不必紧张!”说话间也不由地向后退出数步。她知诸俞佩莲的性情与功力,一个言语不合或许就要吃不完兜着走。
俞佩莲见她如此,不由红着脸道:“西门大小姐!有何指教?”
西门燕儿没好气地道:“我问你,贺聪贺少侠去了哪里?”
俞佩莲苦笑道:“他到哪里我怎么知道?我还在找他呢!”
西门燕儿不由沉吟起来,道:“此话当真?好,就此别过!”西门燕儿说话间人已离地,径向小镇外奔去。
这一连串出入意外的变化,也的确太突然了。俞佩莲此时有些茫然,贺聪……西门燕儿也在找他?毕琳失踪……自己佩剑被盗……这一切是巧合,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种强烈的不安驱使着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西门燕儿所行的方向走去。
她转过一片小丛林,来到一溪流处。一座简易的竹桥横跨溪水,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微光。俞佩莲踏上竹桥,脚下发出吱呀轻响。过了桥,一道陡峭的、由天然山石开凿而成的长长石阶,如同天梯般笔直地向上延伸,没入上方更浓的黑暗里。她深吸一口气,拾级而上。到了石级的尽头,豁然开朗。一片较为平坦的空地,中央孤零零地矗立着一棵巨大的古榕树,虬枝盘结,树冠如盖,投下大片浓重的阴影。四野空旷寂寥,唯有风声呜咽。俞佩莲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心中正自疑惑西门燕儿踪迹全无,那棵巨树浓密的阴影后,却慢悠悠走出个男子来。
那男子对着俞佩莲咧嘴一乐,说道:“这位姑娘是要到哪儿去啊?”
俞佩莲抬眼一看,未曾想这男子竟然是那康义,那康义也认出俞佩莲。俞佩莲知道这康义的恶名而不愿搭理他,故作不屑地瞪了他一眼。突展轻功,柳腰微摆,自他身旁一闪而过。
那料康义见俞佩莲身上并无兵刃便起了歹心,他不但不以俞佩莲眉蕴杀气,面罩严霜为意。反而觉得这美人含嗅,风韵更绝。眼中邪光大盛,一面纵身赶过,再次拦在俞佩莲身前。他嬉皮笑脸道:“俞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良辰美景,不如陪康某说说话,我堂堂‘快剑手’向来怜香惜玉,保证绝不轻薄……”
他话还未说完,俞佩莲娇躯候转,一掌业已隐挟劲风,当头劈下。
康义料不到俞佩莲突然出手,太已意外。仓促间,再好的身法,躲避亦难。所以康义只得功贯左臂,从恻面格开她这一掌,并也挥掌打向俞佩莲。
他这一掌拍出只是虚招,接着又是一掌,攻势之敏捷诡辣,精妙无俦。好在俞佩莲武功根基非常之稳,行动敏捷。速度亦是快似闪电,也能不断地化解他凌厉的掌法。不时之间,双掌还能击于康义。
这康义武功自然高于俞佩莲,初时还对她手下留情。但打到后来,竟然招招显露杀机。俞佩莲勉强抵御他一二十个回合。但时间一长,只能步步退守,无力还击。
俞佩莲此时心中懊悔,也更明白,无论遇到任何人,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要丢掉你的剑。没有剑你就不是俞佩莲,你谁也不是,而只是个死人。俞佩莲可不想当死人,她仍是要斗。斗到后来,康义的掌力越来越浑厚,越来越娴熟,将俞佩莲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俞佩莲虽节节败退,却依然显示出潇洒绝世的风姿,依然顽强的与康义打斗。不过,二人的武功差距始终太大,又斗不几个回合,俞佩莲已然身受多处伤害。
“俞姑娘,看到没有,你已经败在我手下。这时候了,难道你还不醒悟吗?只要你从了我,哈哈!我也绝不会亏待于你。你到底从不从随于我?”康义大声道。
俞佩莲心急如焚,听他此言仿佛被抽了一鞭子,大叫道:“你想也别想,我宁愿去死。”康义则冷冷道:“你想死,谁也拦不住,随便你什么时候死都可以。”他说完便闭嘴,冷冷看着她,残酷的眼光仿佛在告诉她:你不是想死吗?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会怎么去死。
俞佩莲抹去嘴角的鲜血,回道:“我怎么会从于你?你本身就是做狗之人,我要做也要做你的主人才是。像你这种万恶魔头,恶贯满盈,必遭上天报应的!”
康义大笑说道:“我康义一生不信什么叫天理昭彰,循环报应,我就相信我自己!像你现在已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狂妄的,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俞佩莲说道:“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不会屈服于你的。要是让天下之人知道,我堂堂一个女子,要做狗的狗,那岂不让人给笑死。”
康义心高气傲、武功又好,历来所向遂心,从来不曾挫折过。这次盗回剑来,满心欣喜。可听俞佩莲所言气的哇哇叫道:“好你个不识时务的小女子,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留你性命,就让你去见阎王吧。”
话音刚落,他一掌拍出,带着凌厉的风声逼向俞佩莲。俞佩莲双掌齐出,用尽全身内力,想要抵挡住这一掌。
可是,康义的掌力太强,俞佩莲勉强接下,却被强大的内力震得五脏六腑跳动,口吐鲜血不止。
康义毫不留给俞佩莲喘气的机会,接着又是一掌击出,这次的掌力更加凶猛强盛。俞佩莲已然受伤,不敢再强自接下如此掌力,于是闪身避开。岂知康义的速度太快,倏忽之间,已然跑到俞佩莲面前,飞起一脚,将俞佩莲踢倒。
俞佩莲的身体便如一只断线纸鸢,倒于地上。死本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女人还年轻,可他怎么可能舍得亲手去了结自己这条命。但康义确实不像在开玩笑,她怔怔的,木然看着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这回她是真的被吓呆了。
康义又冷冷道:“你既然舍不得去死,从现在开始,最好还是乖乖按我说的去做,老老实实地跟我走。”
俞佩莲一咬嘴唇,再次大叫道:“你是不是个男人!”
夏红叶淡淡道:“难道我不是?”
俞佩莲道:“你若是个男人,就不应该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那康义阴笑着:“我是不是个禽兽不重要,但现在你必须听我的。”说着向前一掌拍出,直击向躺在地上的俞佩莲。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一声喝道:“恶贼住手!”只见一小小少年冲了过来。那少年身背背篓,手中一把采药锄不顾一切地砸向康义。
声到锄到,一把采药锄横在康义面前,挡住他的手掌。康义一惊,手掌收回,急避开那采药锄。
“怎么又是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也想来送死吗?”康义定睛一看,笑道。
那小小少年并不理会康义,而是到俞佩莲身前道:“这位姐姐,你怎么样?”
俞佩莲摇摇头,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你一个小小少年怎么来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那小小少年说道:“我看到西门家的人欺负于你,我又怎能走呢?你身受重伤,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俞佩莲说道:“这恶人武功太厉害,就算你我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你还是赶紧离开吧,要不然就白搭上一条性命。”
康义笑道:“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就算你两人联手也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如果你们不联手,我也不会让这小娃娃逃走的。”
那小小少年说道:“我呸,你这个西门家的狗,就算我死也不会舍弃这位姐姐的。再说我还要留着性命,要将你们这些西门家的恶人铲除掉呢!”
康义听后笑声更加狂傲,道:“好吧!莫说是你二人已受了伤,便是没受伤再多上十个八个你这样的人,也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受死吧!”说罢,他挥掌便打向二人。
那小小少年手握采药锄闪动,与之相斗起来。俞佩莲调整气息,挥掌也加入战斗。康义以一敌二,丝毫不处于下风。
三人斗不多时,康义的武功始终强于二人太多,加之俞佩莲身受重伤。很快败象显露。
康义左掌封住俞佩莲的双掌,右手夹住的那小小少年采药锄,随之一掰,便将他的采药锄夺下丢在地上。然后练出两掌,将二人打倒在地上。
俞佩莲知道今日已然难逃虎口,只是痛恨连累那小小少年为自己送命。叹息道:“小弟弟,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来此是送命的,你还不走。”
那小小少年抹去嘴角的鲜血,笑道:“这位姐姐!我师傅和父亲都被他西门家的人害死,反正我对死活也无所谓了,能为你死我也心甘情愿。”
俞佩莲听到之后,心中不忍道:“没想到你师傅和父亲都被西门家的人害死,现在你居然为我又遭他们的毒手,我……我于心不忍。”俞佩莲实在说不下去了。
那小小少年由于受伤,脸色苍白,可是听到俞佩莲的话之后,居然不惧道:“这位姐姐,死活又算得了什么?只是遗憾未能见到我哥哥,我哥哥可是个大英雄,要是他在就好了。”
俞佩莲问道:“你哥哥是何人?”
那小小少年听她这一问,便自豪地说道:“我哥哥就是那少年英俊贺聪!”
俞佩莲听到这小小少年说他哥哥是贺聪,心头一楞,同时又灵机一动。见康义举掌要拍过来时,突然大声喊道:“贺聪!快来救我们!”说着顺手拣地上那把采药锄朝康义手臂砸去。这一锄不偏不倚地正砸在毫无防备的康义手臂之上,狠心的康义功力虽高,但听到贺聪来了,心中又怎能不慌?一条手臂受伤,也不敢再与俞佩莲纠缠,心虚地带着淋琳鲜血,便往林中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