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大叔家出来，回到公司办公室，我就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干啥，看着其他人忙这忙那的。
旁边的李红梅说：“你看他们都是打电话，我们这都有自己买的电话号码，上面有小区业主电话，都是本市的，也有县区的。你刚开始做，没有客户资源，可以先打这上面的电话，我先给你几张吧，这几张没打过电话，你可以试着打。”
“啊，这怎么打？”
“你打通的话，直接说“您好，我大安普惠公司的业务经理，我们是专门做无抵押小额贷款的公司，您有贷款这方面需要吗，你就这样说就行了。”
“梅姐，要是问利息是多少呢？”
“利息的话，你就说8厘到1分多都有，要看个人资质。其实贷款下来的都是1分多，你不能直接说1分多，你说1分多，别人一听就挂了。”
我拿着梅姐给的三张电话号码，一时不知怎么下手。
办公室里还有二十个人在，我看很多也是拿着号码不停的打电话，屋里声音也是乱糟糟的，我大概是内向，我用手机按下号码，却迟迟拨不出去。
冯乐凯看到我说：“是不好意思打电话吗？”
“是啊，这怎么打，怪不好意思的。”
“哈没事的，新人刚开始都不好意思，说多了，就习惯了，你跟我来会客室，在会客室安静，先试着打几次电话。”
在办公区隔壁还有一间被隔断成四个小会客室的地方。
冯乐凯把我带到其中一间小会客室说：“你先在这打电话吧，多练练，大胆点，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就行，或者组里其他人。你到12点下班就行，下午2点来上班，把你的身份证、毕业证的复印件拿来，公司存个档案。”
小会客室有一个圆形桌，四个小凳子，我一个人看着面前的电话号码，新伟当时在车上也告诉我，提成的话都是按照贷款额度的1%，如果一个月能放贷百十万，基本上提成可以万把块钱。
新伟上午那个申请房贷成功的话，提成五百是到手了，要是一天五百，那一个月一万五了，这个工作还是可以做的。
我给自己打气，拨了第一个电话：“喂，您好，我是大安贷款公司的业务经理，我们是一家贷款的公司，请问您有......？” 我话还没说完，对面已经嘟嘟挂电话了。
我反而松了一口气，挂断正好，我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我接着打第二个电话，接通后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不好意思啊，我不贷款，我还是学生呢。”我忙说对不起，赶紧挂了电话。
接着打第三个电话，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们那贷款利息是多少？”
“利息的话是8厘到1分多之间，需要看资质审批。”
“什么，一分多，太高了。”对面惊讶的声音传来，然后又是一阵嘟嘟的声音。
这电话真不好打啊，让我有点泄劲了。我还是继续打第三个电话，还是一个中年男人：“你怎么会有我电话？”
“啊，这个....，号码是胡乱拨的，正好你接听了。”慌得我一批，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哦，我不贷款啊，挂了。”又是一阵嘟嘟。
这搞的我一阵小紧张都出汗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你永远不知道下个面对的是什么人。
我看到12点了，还是下班吧，实在没心情打电话了。中午回到家，媳妇心情很好的问我：“呦，领导下班回来了啊，感觉工作怎么样？”
“工作挺好的，还行，挺轻松的也不累。”
“钱好挣吗，感觉能挣到钱吗？”
“好挣，刚开始不好找客户资源，时间长了，资源多了，就好了，其他同事一个月能拿好几万呢。”
我其实心里没底，但为了不让媳妇太过担心，只能硬着头皮把话往好的说。
我陪儿子玩，媳妇在厨房做饭。儿子拿着玩具满屋子乱跑。
我就怕他碰着了，赶紧追他不让乱跑，我越追他越跑，他脚下被绊了一下，脑袋直接撞到门楞上，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额头上立马就肿起了一个大包。
媳妇从厨房跑出来看到儿子，锅铲直接砸到我身上：“让你看孩子，你就这样看的，什么也干不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我怎么和你结婚了。”
“他要跑，我后边没拉住他，你说我怎么办。”
“他妈的，不挣钱还让我看孩做饭，做尼玛，不吃了。”媳妇直接骂起来。
手里没钱，做什么都心慌，我已经是够心烦意乱，还要面对媳妇每天时不时责骂，我也不敢再还口刺激她。只得拿起地上的锅铲，去厨房把媳妇刚没做好的饭继续做完。
媳妇抱着还在哭的儿子，进厨房拿起香油瓶，到手上几滴，一边安慰儿子，一边涂抹到儿子的肿包上。
我看到儿子的肿包，也是心疼不已，还是家太小了，如果是家里够大的话，儿子跑起来也不会碰到东西。
下午到公司坐到位子上，新伟说：“梅姐上午给你几张电话号码，你打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打了，没打几个，就是有的电话号码不对，还有学生呢，还有问为什么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这号码是有点乱，先打吧，过几天我拿到一个小区业主的电话，分给你点。要是别人问怎么知道电话，你直接说随机拨打的，肯定不能说号码是买的啊。”
“对，我也是说随机拨打的。”
“你可以拿个本子，记一下有意向客户的信息，地址、工作、贷款金额、想贷多少年、黑户白户。你能以后随时跟进这些客户。”
“好，我明天拿一个本，你说的那个白户是什么意思？”
“白户就是从来没有做过贷款，名下也没有信用卡的，没信用记录。”
“白户我们能做吗？”
“白户也能做，得有房有车，有固定收入会更好批一点。公务员、教师这些白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