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赔着的笑略为僵硬。
对于齐天的话，他没法接。
不是话太刁钻不好接，当两个人的地位和实力差距到一定程度，对方可以开玩笑，他可不能说错一句话。
难保本来齐天没这个意思，他回复个什么却被抓住把柄。
其他姜家人，除了姜不语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其他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当着姜家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要覆灭姜家，齐天此人还真是猖狂。
“那你们谁先上前领死？”齐天继续道。
姜家人的脸色又是一变。
站在后面的年轻人半低着头互相看了看。
杨世杰等人则顿时来了精神，一起往后退了几步，兴致勃勃地准备看戏。
“齐先生，”姜凡身旁的老者硬着头皮开口，“前些日子姜凡这孩子冲撞了您，今日我略备薄礼率姜家嫡系特地登门赔罪，还请齐先生海涵。”
齐天扫了一眼姜家人提着的大包小包，扭头向杨世杰道：“不是让你带他们去住所里面等着吗？怎么都站在门口？”
杨世杰一愣，他倒是没想到齐天突然对他说起来了。
不过能被官方安排在紫微山别墅区，杨世杰的反应自不必说，他忙低眉道：“齐先生，他们不肯进去，就要等在门口以示对您的尊重。”
齐天点点头道：“那就进来吧。”
说完，他率先迈步走进院子。
保卫处住所比现在的齐天府可小多了，但好歹是临江市最高端的别墅区里的房子，客厅里或站或坐二十来号人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坐下的人只有齐天一个。
其余的包括姜家人和杨世杰等人分成两堆站在对面。
一个在保卫处当班的女职员忙将早就准备好的茶冲好端了上来，放到齐天面前的茶几上。
齐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头打量老子一眼道：“所以，你们是来赔罪的？”
“是是是，”面目威严的老者此时笑得很不值钱，“我已经狠狠教育了姜凡。”
他向身后的人摆摆手，继续道：“把东西都拿上来。”
姜家人当即排好队一个接一个地上前。
第一个人提着一个密码箱，他将箱子摆到桌上打开。
一旁的老者向齐天鞠个躬道：“这是我姜家珍藏的二百年野山参，听闻齐先生曾搜寻过上了年份的药材，当时姜家封门闭户消息不畅，这次特来献上。”
齐天的目光在箱子内扫过。
二百年的野山参，里面蕴含的灵气已经和修真界的一些中等灵草差不多了。
地星虽然远较修真界贫瘠，但好歹是一颗生命星球，而且已经存在了数十亿年，有些不错的东西很正常，比如那个让他开始起飞的金玉灵石。
老者见齐天的脸上毫无表情，心中不禁一喜。
没表情就是好消息。
他挥挥手让献箱子的人退下，后面的人双手托着一个红木匣子上前，将匣子放在箱子旁边打开。
“这是一颗纯天然紫色夜明珠，是大唐时期的皇室用品，据说是太宗为长孙皇后寻来的，辗转数百年后到了我姜家手中。”老者讲解着匣内物品的来历。
夜明珠的大小如婴儿拳头。
即便是在白天，仍能看到它散发着微弱的紫光。
古时不知夜明珠发光的原理，将其视为罕见至宝。
经过现代的研究，已知道夜明珠是萤石的稀有变种，由于晶格中掺杂了稀土元素能在黑暗环境中释放磷光。
但即便知道了这些，天然夜明珠的价格也没打下来。
眼前这颗不仅品质极佳，还带着历史上最着名皇帝夫妇之一的历史文化加成，拍卖个几十亿估计轻而易举。
可惜对齐天的修炼毫无用处。
礼物一个接一个，珍稀的陨铁矿石有五六块，国内数量稀少的私人金矿一处，临江市最顶级的购物商场一座。
齐天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姜家老者。
对方送的赔礼还算好好揣摩了一番，不仅有他的，像购物商场明显是为徐菲菲准备的。
属于是充满了诚意。
只是，看这个情况，姜家为这次登门似乎准备了不止两三天。
最后上前的，是个肤白貌美的女子。
她手中托着一个玉制的盒子。
光看这盒子的成色，也能值个大几百万。
女子来到桌前，好奇地看了齐天两眼，将盒子放下打开。
看向盒中的齐天却是眼神一凝。
竟是两块如同普通烟盒大小薄厚的灵石！
一直盯着齐天的姜家老者自然注意到了齐天眼神的变化，他露出喜意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一直在姜氏祠堂地下深埋，家族祖训曾言，当世间有逆天者出现，便将此物送出。”
“逆天者？”齐天疑惑问道。
姜家老者垂首道：“姜家一代代口口相传，能凌空而飞，便是逆天者。”
齐天微微动容：“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你们姜家相传的逆天者？”
姜家老者摇摇头道：“不知道，但我听过关于齐先生的传闻，也去求证了一些事，我认为你是。”
齐天看向玉石匣子，伸手抓起里面的一块灵石。
修真者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修真乃逆天而行。
凡人即便无病又无灾，寿命也不过百来载，此是天数。
凭着灵气的转化，不断充盈自身的能量，提升生命的层次，让修士的寿命达到数百年乃至数千年，身体机能还不老化，确实是在对抗自然规律。
灵石通体雪白。
与金玉灵石不同，普通的灵石就是这个颜色，越白代表纯度越高，姜家的这两块灵石，赫然是上品灵石。
两块上品灵石，对修真界的低阶修士来说已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齐天摩挲着手中的灵石道：“你们的祖训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
“代代相传，具体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就不可考了。”姜家老者道。
齐天抬起头看向姜家老者：“所以，徐远良家，是你们专门挑的？”
姜家老者心里咯噔一下，总算他活得比较久，脸色没什么变化：“齐先生慧眼如炬，请您见谅，我们只能出此下策。”
“确实是下策，”齐天失笑道，“先不说有没有必要，我甚至觉得你们是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