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清荷的脸色愈发苍白,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几欲昏厥。就在她几乎支撑不住之际,身后忽有一道剑气破空而至,划破夜空,直奔王清菡。
王清菡一惊,身形急退,剑气擦身而过,斩断她鬓边一缕青丝,落在青玉台上,激起一串火花。
咻!
“谁!”王清菡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灰袍身影自夜色中疾掠而至,身后还跟着一群提灯持剑的莲山道士,喊声震天,场面十分混乱。
独孤行边跑边骂,“你们这些道士有病不成?怎么还追着我!”
道士们怒喝:“抓住那贼人!别让他跑了!”
王清菡气得咬牙切齿,精心策划的夺功计划,竟被这半路杀出的少年搅得一团糟,还坏了大事!她冷哼一声,杀意骤起:“既坏我好事,今日便叫你血溅清虚台!”
言罢,她双掌一合,掌间水汽凝聚,化作一朵晶莹剔透的水莲花。莲瓣层层绽放,散发淡淡寒光,仿佛月下盛开的仙葩。这水莲掌蕴含柔劲,但却柔中带刚,若被击中,恐怕不死也要筋骨尽断。
独孤行见状,暗道不妙,“不好,是之前的疯婆!!!”他心念急转,准备拔剑硬接这一击。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陈十三的急喝:“俯身!用奇门八步,往前冲!”
独孤行一愣,脱口道:“我不会啊!”
话音未落,少年脑海中就突然闪过一片记忆,清晰无比。那是他师父陈尘往日施展“连步”之术,将“冲步”与“天元八步”融汇叠加的场景。那记忆十分深刻,仿佛他亲身经历一般,步法奥妙全部刻印在脑海中。
“这是什么?”
“别废话,快施展!”
电光火石间,独孤行心领神会,足下微动,依记忆施展起奇门八步。
王清菡冷哼一声,掌中水莲脱手而出,直奔独孤行面门而来。就在莲花近身刹那,陈十三突然大喝一声:“闪!”
独孤行身形骤然一侧,施展出奇门八步第一段!下一瞬间,整个人仿若虚化了一般,瞬间消失原地,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水莲的后方,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什么!”王清菡大惊失色,这什么身法,简直快得离谱,远超她的想象。
王清菡急运真气,娇喝一声:“给我回!”那水莲竟在空中一折,如有灵性一般,逆转飞回,直追独孤行后心。
独孤行猝不及防,眼见水莲逼近,下意识想转身硬挡。
陈十三怒喝:“蠢货!”一股无形力量涌入,瞬间附身到独孤行身上,止住了他的动作,强行催动奇门八步。
独孤行身不由己,连续施奇门八步第二、第三、第四步。一瞬间,他身影闪烁,宛如瞬移,拖出道道残影,速度远超水莲。等他施展出第八步时,他就已经直突到王清菡身前。
“什么!”王清菡花容失色,独孤行突然间好像换了个人一般,速度快得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她慌忙凝气,企图再次出掌,然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给老子死!”陈十三借独孤行之口大喝,手中大河剑倏然出鞘,无拔剑之势,长剑如流水般出现在他掌心,寒光一闪。
啾~!一剑封喉!
“不要!”关键时刻,侧方忽然飞来一朵水莲,正中独孤行腰侧。独孤行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身子如被炮弹击中般,横飞而出,重重撞上清虚台的石柱上,口喷鲜血。
“王清荷,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独孤行捂腰怒喝,抬头望向颤颤巍巍起身的王清荷。
王清荷摇着头,眼中泪光闪烁:“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看姐姐死去!”
此时此刻,就连独孤行也有些怒上心头,“你知不知道,她差点杀了你,你居然还对我动手!”
王清荷低头,泪水滴落青玉台面,“我知道……可她是我姐姐,我不能……”
王清菡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百味杂陈,有惊愕,又有不甘。王清荷方才舍身相救,宁愿自己真气尽丧,也不愿让她命丧独孤行剑下。而自己在干什么,居然还想夺取她的白莲印。这姐妹情深,怎能让她不心乱?
可尽管如此,王清菡面子上仍硬撑着,冷笑道:“清荷,你还是这般心软,这便是你永远比不上我的地方!”
说完,她再度抬手,掌间水汽凝聚,化作一朵寒光闪烁的水莲,准备朝独孤行拍去,意图将他彻底斩杀!
“姐姐,住手……求你了。”王清荷想要挣扎起身,死死地抱着姐姐的大腿。
王清菡充耳不闻,水莲掌力蓄势待发。
独孤行捂着腰,挣扎着站起身,盯着王清菡的动作,脑中飞快思索对策。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道士们的呼喝声:“王师姐,杀了他!”
独孤行回头一看,清虚台已经被包围,身后追来的道士越聚越多,现在形势已经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陈十三开口道:“拖住!我帮你打通天冲脉!”
陈十三的话给了独孤行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
......
与此同时,莲云殿上空,白鹤真人盘坐云端,俯视莲山夜色。他身为山神,方才山中一切尽收眼底。清虚台的姐妹相残,方月楼的雷光惊山,他皆了然于心。
“唉,今天怎么出了那么多事。”
白鹤真人之所以没出手,皆因他无意中察觉到道君的气息就在附近,可无论他如何用神识搜寻,就是没有发现道君的踪迹,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出手。
忽然,一道青影踏空而至,落在白鹤真人身旁。
程玄清拱手行礼,恭敬道:“师父,我回来了。”
白鹤真人捋着胡须,慢悠悠道:“玄清,那几个叛徒抓到了吗?”
程玄清点头:“抓到了,林少衡等人已被押回牢里审问。如今只剩那名神秘少年,他现在在清虚台附近,我这就派人去抓他。”
白鹤真人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不必急着抓他。”
程玄清一愣,皱眉问:“师父,为何?那少年潜入道观,扰乱清虚台,定非善类,为何还要放他一马?若是他今天逃了,弟子恐其后患无穷啊。”
白鹤真人眯起眼睛,望向清虚台方向,淡淡道:“我没说要放他一马,只是...那小子不一般,贸然动手,恐怕可能会引来麻烦。”
程玄清皱眉,“师父,难道那少年身后还有靠山?”
白鹤真人没答,而是说道:“你随我去清虚台,劝他归降,或许能化干戈为玉帛。”
程玄清虽有疑惑,但不敢违师命,恭声道:“是,弟子遵命。”
话虽如此,但程玄清心中依旧暗自揣测:“那少年究竟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师父谨慎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