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破旧的马车横在路中央,车辕断裂,马匹不见踪影,一个穿着灰布棉袄的老汉正蹲在路边拍腿叹气。
“有人拦路?”吴振兴在后头喊了一声。
刘雨柱减速靠边,摇下车窗:“老大爷,怎么了?”
老汉抬头,脸上皱纹纵横,眼神却透着几分机警:“车坏了,马惊了,往东跑了。
我这车上有公社送的春耕种子,耽误不得啊。”
李明华皱眉:“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有修车的?”
刘雨柱看了看天色,没有回答李明华,而是看了看那个老汉,“老大爷。”
刘雨柱笑呵呵的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呀?这雪越下越大了,要不你搭我们顺风车?我们去林口县,你看咱们顺不顺路?”
老汉一愣,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得把跑掉的那匹马找回来,还得修车........”
李明华指了指阴沉沉的天,“老大爷,要不你先跟我们离开,等雪停了再回来找马?”
老汉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行呀!万一我离开了,那马回来,被别人捡去了怎么办?我可承担不起这个丢马的责任。”
“那这眼看着就要下雪了,这么冷的天,你留下来怎么可以呢?不得把你冻坏了?”李明华皱着眉头开口询问。
“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马是真丢不起呀!”老汉无奈的叹息着。
刘雨柱听着老汉的话,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这人虽衣衫破旧,神情焦急,可那双眼睛却清明得很,不像是寻常乡农。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枪。
“老大爷,”刘雨柱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试探,“您这马跑了多久了?往哪个方向去的?”
老汉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东边:“也就半个钟头前的事。
那马受了惊,一路往东去了,我喊都喊不住。”
“可这路上连个脚印都没留下,雪刚起,要是往东跑,怎么没痕迹?”吴振兴在后车厢探出头来,声音不大,却直戳疑点。
李明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悄悄往刘雨柱这边靠了靠。
刘雨柱没说话,只是缓缓推开车门,跳下车来。
他绕着那辆破马车走了一圈,蹲下身看了看断裂的车辕。
只见那车辕的断口整齐,像是被斧头砍断的,并不像是自然折裂的样子。
他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十里坡这一段路两旁是稀疏的松林,再远处是荒坡,视野开阔,的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老大爷,”刘雨柱站起身,拍了拍手,“公社的春耕种子,那可是大事。
你要留在这里修车找马,把那些种子冻坏了,如果上面追责下来,您担得起吗?”
刘雨柱的话语停顿了一瞬,“要不然这样,我们先把的你的马车拉到到林口县。
那边有农机站,修起来也方便很多。
等雪停了,咱们立马回来找马,这点时间马应该不会被人捡走的,你看怎么样?”
老汉眼神一闪,似有一瞬的慌乱,随即摇头:“使不得使不得,万一马回来了呢?我绝不能离开,我一定得守着。”
风雪渐起,细碎的雪粒被狂风卷着,抽打在车窗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天色愈发阴沉,远处的山脊已隐没在灰白的雪幕之中。
刘雨柱站在马车旁,目光沉静地盯着老汉。
他没再说话,只是缓缓踱步到车后,伸手掀开那块盖着麻袋的木板。
里面堆的确实是几只麻袋,封口整齐,印着“林口县生产队”字样。
他抽出一袋,掂了掂分量,又借着雪光仔细看了看袋角的印章,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动。
“李明华。”刘雨柱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意,“去到后车厢,拿些吃的给这老大爷,咱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得立马赶路。”
李明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重重点头:“好,我这就去。”
吴振兴在后车厢里早已绷紧了神经,他不动声色地解开大衣扣子,手悄悄摸到了腰后藏着的短棍。
那是他从安保局带出来防身用的手枪。
老汉见状,眼神微闪,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干笑两声:“哎哟,这天儿是真冷啊。
我.......我再想想,要不,真跟你们去林口县歇一晚?等明儿一早回来找马也来得及。”
“现在倒肯走了?”吴振兴冷笑一声,从后车厢跳下来,站到刘雨柱身旁,“刚才不是说‘绝不能离开’吗?怎么,马没回来,心先变了?”
老汉脸色一僵,嘴唇动了动,正要辩解,刘雨柱却忽然抬手制止了吴振兴。
“老大爷,”他语气平和,仿佛刚才的对峙从未发生,“您要是真担心马回来没人照应.
这样我们年轻,就留个人在这儿帮你看着,等你安顿好了种子,咱们再一起回来接他,怎么样?”
老汉瞳孔一缩,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们了!我.......我还是跟着你们走吧,雪太大,我也怕出事。”
刘雨柱笑了,笑得温和,却让老汉脊背发凉。
“那就上车吧。”他说着,侧身让开驾驶室的门,“不过车里只能坐两人,您要是坐副驾,我这位同事就得去后车厢了。”
“我........我去后头!”老汉急忙道,转身就要往车厢爬。
“等等。”刘雨柱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您这身衣服太单薄,后车厢风大,冻坏了可不好。
我看你还是坐前面吧,我让李明华同志到后车厢去。”
李明华心领神会,连忙答应了下来:“行,我到后面去。”
说着,他也从车里跳了下来。
老汉看刘雨柱的样子,知道自己是不能拒绝了,所以只能无奈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