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一边,徐凌风刚潜入园区,便立刻释放出精神力。无形的感知如潮水般迅速漫开,将整个园区内部的景象清晰地纳入脑海,没片刻就精准锁定了十姐的关押之处。
他看得真切:十姐身边围着四名女生,他从未见过这几人,也没听十姐提起过,却凭着一种莫名的直觉断定,这该是十姐高中时豪华宿舍的舍友;此外还有一名男生被一同看管着。几人的衣服都破烂得不成样子,有的地方被撕扯出大口子,露出的皮肤上不仅有淤青抓痕,还带着几块狰狞的烫伤——那边缘规整、泛着焦色的烙印,一看便知是用烙铁烫出来的。几人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连站着都微微发颤,透着难掩的憔悴与恐惧。
而站在他们正前方的,除了他的老朋友遁地鼠,身旁还跟着个女生。徐凌风压根不认识她,却凭着眼前的情境、人数的关联瞬间反应过来:这必然是那六人宿舍里的最后一人,也就是当初设局把十姐他们骗到这里来的元凶……
确定目标后,徐凌风手一翻,便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符——正是能隐匿身形的隐身符。他指尖飞快掐了个诀,对着符纸轻点两下,随即稳稳贴在自己衣襟上。符纸刚触到衣料,他的身影便如被空气吞噬般渐渐淡去,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借着隐身的掩护,徐凌风脚步放得极轻,连呼吸都压到最低,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朝着关押十姐等人的方向悄然摸去。
另一边的牢房里,逼仄的空间闷得人喘不过气,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角落,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铁锈味与霉味。徐心怡和四名女生缩在地上,脚踝被拇指粗的铁链紧紧缠着,链尾坠着的铁球足有篮球大小,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稍一挣扎便发出“哐当哐当”的刺耳声响,铁链勒得脚踝发红,将她们彻底困在原地,连换个姿势都费劲。
一旁的男生处境同样凄惨,铁球牢牢锁在脚边,他想撑着地面挪到女生身边,却连半起身都做不到——他眼神始终懵懂呆滞,嘴角偶尔还会无意识地抽动,瞧着智商约莫只有六岁,面对眼前的绝境,只剩无措地攥着衣角,缩着肩膀发抖。
遁地鼠大剌剌坐在牢房中心位置的木椅上,那椅子像是特意搬来的,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他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脚尖跟着晃悠,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目光先慢悠悠扫过几人身上的伤:破烂的衣料碎成布条,遮不住裸露皮肤上纵横的鞭痕,几块泛着焦黑的烙铁印肿得发亮,尤其徐心怡身上,旧伤叠着新伤,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随后他的视线又落在她们没受损伤的脸上,喉间发出两声“啧啧”的轻响,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的打量。
他晃了晃腿,指尖敲了敲膝盖,慢悠悠开口:“等着吧,等到中午了,那边的人该把东西都准备妥当了。等下我就亲自带你们去另一个园区——说起来还得谢铁水流那老东西,没想到他真舍得把你们这群‘好货’送我,不愧是跟我混了这么多年的老兄弟,懂我心思。”
话刚落音,他脸上的得意突然褪去,双手猛地攥紧椅子扶手,指节都捏得发白,咬牙切齿地骂道:“都怪那该死的臭小子!下手忒狠了!竟敢直接废了我的丹田!现在我丹田碎得跟渣一样,连一丝灵气都聚不起来,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再也不能修炼了!他还没完,连我藏了多久的宝贝收藏品,也全给我救走了!要不是我反应快,带着几个手下逃了出来,现在早成了他的刀下鬼,哪还能在这跟你们说话!”
徐心怡费力地抬起麻木的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坐在木椅上的遁地鼠,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透着艰难:“求你……放过他。”她颤抖着抬起手,指向一旁同样被铁球锁在原地的男生,又带着哀求重复了一遍,“求你放了他,让他回家,行吗?”
遁地鼠斜睨了那男生一眼,只见对方缩着肩膀、眼神懵懂,嘴角还无意识地抽动,他嘴角不屑地勾了勾,没接半个字,只漫不经心地用脚尖蹭了蹭冰冷的水泥地,铁球碰撞地面的闷响在牢房里格外刺耳。
徐心怡攥紧了衣角,得不到遁地鼠的回应,又转向他身旁的女生,眼里勉强泛起一点微弱的光,语气近乎恳求:“倩倩,以前高中三年的时光,就算没多亲近,也算有过同寝的情分……能不能看在这份情上,放了那个男生啊?当年在宿舍,我有什么吃的、用的,从没落下过你,我真的从没亏待过你……”
“徐心怡!别他妈的在这假好心了!”那女生没等她说完,就猛地攥紧拳头怒吼,声音里满是压抑多年的怨毒,几乎要冲破牢房的屋顶,“你以为那三年是什么?是你施舍我的恩情?对我来说,那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耻辱!你们五个穿着名牌、用着奢侈品的富家千金,凭什么我一个贫困生要挤在那个所谓的豪华六人寝里?凭什么我要天天看着你们挥金如土,自己却要为了几十块的饭钱算计,为了学费到处兼职?!”
……
倩倩的怒吼还在牢房里回荡,徐心怡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被对方眼里的恨意堵得发不出声。她望着倩倩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忽然发现,高中时那个总是安静坐在角落、会接过她递来零食的女生,早就在嫉妒里变得面目全非。
就在这时,遁地鼠终于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翘着的腿重重放下,木椅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吱呀”声。“吵什么?”他斜瞥了倩倩一眼,“别跟她在这扯陈年旧事,中午一到,该走的走,该留的留,哪有那么多废话。”
倩倩被他呵得一噎,怨毒的目光却没从徐心怡身上移开,只是咬着牙闭了嘴。
徐心怡还想再求,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遁地鼠重新靠回椅背上,闭眼养神,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她心里的绝望一点点沉下去。身旁的男生似乎察觉到她的难过,笨拙地挪了挪被铁球锁着的脚,想靠近却只发出“哐当”的闷响,最后只能伸出手,轻轻拽了拽她破烂的衣角,眼里满是懵懂的安慰。
而此刻,牢房门外,一道隐身的身影正贴着墙根站着——徐凌风早已到了,遁地鼠和倩倩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真切。尤其是听到倩倩的控诉和遁地鼠的冷漠,他指尖的符纸几乎要被捏碎,眼底的寒意比牢房的水泥地还要冷。他没急着动手,只是悄悄调整着呼吸,目光落在徐心怡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痕上,指节攥得发白——他在等,等一个能把所有人都安全带出去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