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地下的几百号小弟最先从惊骇中挣脱出来,身上的剧痛像是被一股更强烈的恐惧硬生生压了下去。他们有的胳膊拧成了诡异的角度,有的腿骨明显错位,却顾不上哼唧一声,全凭着一股求生欲在地上蠕动,挣扎着想朝徐林峰的方向爬去,又被那道冷冽的目光钉在原地,只能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咚咚”声连成一片,很快就见了血,混着脸上的冷汗和鼻涕,哭腔里裹着浓重的鼻音:“大哥饶命!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下次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了!”
西装男和贵妇见状,最后一丝虚张声势的底气彻底碎成了渣。前者“噗通”一声跪倒,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皮鞋跟都磕掉了一只,他像是疯了一样左右开弓扇自己的脸,巴掌甩在脸上“啪啪”作响,很快就把两边脸颊扇得红肿起来,嘴角淌着血沫子还在不停念叨:“是我混账!是我该死!我不该口出狂言!求您发发慈悲,饶了我们吧……黑豹帮算个屁!我们再也不敢提了!”
后者也跟着瘫跪下去,肥硕的身子压得地面微微发颤,昂贵的红裙沾满了尘土,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雍容华贵。她哭得浑身抽搐,肥肉一抖一抖的,双手死死扒着地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错了!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当踩死只臭虫,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我给您磕头了!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啊!”
徐林峰握着疾风灵剑,剑身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刃上的血迹顺着剑尖缓缓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细碎的血点,像是在无声地倒数。他的目光扫过满地哭嚎求饶的人,没说一个字,可那眼神里的寒意,却比刚才劈开大树的剑气还要慑人——仿佛只要他轻轻抬一下手,这些人就会像那棵大树一样,瞬间化为碎片。
……
徐林峰抬手收了疾风灵剑,剑身在灯光下划过一道冷弧,瞬间隐入掌心。他没再瞥地上哭嚎的众人,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朝西装男走去。鞋子踩在地面,发出沉闷的“踏踏”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人心上,让周遭的呜咽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走到西装男面前,他驻足,居高临下地睨着这个满脸血污、瘫成一滩烂泥的男人。随即,徐林峰抬脚,鞋尖轻轻一勾,精准抵住对方的下巴,缓缓向上抬。
西装男被迫仰起头,视线撞进徐林峰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吓得他浑身筛糠似的抖,喉咙里的呜咽全堵成了嗬嗬的抽气声。
“我记得,”徐林峰的声音像蛇信子舔过皮肤,黏腻又冰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慢,一字一句碾过西装男的耳膜,“你今早在酒店餐厅,还说过这样的话——”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反而透着股噬人的邪气。他刻意压低声线,模仿着对方先前的嚣张,声音里裹着淬毒般的嘲弄:
“‘实不相瞒,老子是黑道里顶尖的打手,护你们几个,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话音刚落,徐林峰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说不出的邪魅,像暗夜里的鬼魅在耳边低语。他缓缓蹲下身,冰凉的手指轻轻拍了拍西装男的脸颊,力道不重,却让对方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瑟缩。
“那你现在,怎么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了?”他的声音里裹着浓浓的戏谑,指尖划过对方颤抖的嘴角。
说完,他突然放声狂笑,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炸开,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就在这笑声中,他的模样开始剧烈蜕变——原本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霜雪般的白,无风自动,张扬如瀑;眼瞳化作剔透的琥珀色,深处却缠绕着丝丝缕缕的血红,像淬了血的宝石,透着噬人的凶戾。
身上的休闲装也在瞬间褪去凡俗气息,化作一身玄黑色劲装,肩甲和臂甲上嵌着暗金色的魔纹,边缘泛着冷冽的寒光,腰间悬着一条镶嵌着血色晶石的腰带,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这身装束既透着魔的凌厉诡谲,又带着一种桀骜的帅气,正是神魔仙体魔形态的模样,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西装男望着眼前这副模样的徐林峰,瞳孔骤然放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竟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徐林峰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扫过晕死过去的西装男,那目光淡漠得像在看一摊烂泥。
“没用的垃圾,”他开口,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冰棱,砸在空气里都带着碎裂的脆响,“这点场面就晕了。”
寥寥几字,没有怒意,没有嘲讽,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可这毫无感情的声音,却比任何呵斥都更让人胆寒,地上那些还醒着的人死死咬住嘴唇,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下一个被盯上的是自己。
贵妇瘫在地上,目光死死黏在徐林峰身上,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她亲眼看着那原本的黑发一点点褪成霜雪般的白,看着那双眼睛从寻常模样化作剔透的琥珀色,而那琥珀深处,竟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血红,像淬了血的琉璃,透着非人的凶戾。
还有他身上的衣服,不过眨眼间,便从普通的休闲装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玄黑劲装裹着挺拔的身形,肩甲臂甲上的暗金魔纹泛着冷光,腰间的血色晶石随着呼吸微微搏动。
这模样,分明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魔神,狰狞又威严,只差一对弯角顶在头顶,便能将那股慑人的魔性彻底具象化。
贵妇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喉咙里堵着嗬嗬的抽气声,连尖叫的力气都没了。她在心里疯狂咒骂自己,恨不得抓着头发把自己从这噩梦里拽出去——到底招惹到了什么怪物?
悔恨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甚至疯狂地想,若是能穿越回今天早上,她一定要狠狠甩自己几巴掌,把那个嚣张跋扈的自己扇醒;若是实在扇不醒,就把眼下这地狱般的场景原原本本告诉她,看她还敢不敢放出半个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