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阮枫是朝堂之上,唯一拥有见君不跪的特权的人。
不少人以为,位极人臣的阮枫会谨小慎微,结果阮枫她是真的什么时候都不跪,行事依旧无所顾忌!
休养生息多年。
然而北境,蛮族不甘的号角与铁蹄声卷土重来。
陆玄力排众议,让安王阮枫统帅大军。
有人暗戳戳以为,陆玄想送阮枫去死。
但一路上,陆玄压根就没断过支援、粮草!
并且不屑地表示只有无用的君主才会害怕功高震主,才会用无数士兵的性命去坑功臣的命。
王旗猎猎,兵锋所指,摧枯拉朽。
大军踏过昔日被鲜血浸透的草原,碾碎蛮族最后的抵抗,一路高歌猛进,直至兵临漠穹天山之下。
这座被蛮族奉若神明、视为永恒不灭之象征的巍峨雪山,终被中原的铁蹄踏破。
硝烟散尽,天山绝顶。
苍穹如洗,碧空万里,唯有山顶罡风烈烈,卷动霜雪与云气。
阮枫独立于山巅之巅,俯瞰脚下苍茫大地。
她身着一身玄色绣金的王袍,身姿笔挺如松如竹,风雪绕身,却无法让她有丝毫瑟缩。
没有冗长的祭文,没有喧嚣的鼓乐。
只有她清冷的声音,穿透呼啸的风雪,清晰地响彻在天地之间!
“今日,于此漠穹天山。”
“告慰先灵:血仇已报,胡患永除。”
“昭示万民:山河一统,社稷永安。”
“此峰作证,山河永固!!”
她是历史上第一个在此蛮族圣地漠穹天山封禅之人。
旌旗回返,凯旋之师踏上归途。路线经过镇平关故地。
在距离关口不远处,一座孤冢静静伫立。
车队行经此处,领头那辆象征着最高权威的玄色王驾,缓缓停了下来。
一只修长的手从帘幕的缝隙中伸出,随意地松开。
半旧的牛皮酒壶“咚”一声落在墓前的沙土上,溅起一小片尘埃。
车帘并未掀起,无人能看到车内安王阮枫的表情。
风从旷野上掠过,卷起干燥的沙粒。
短暂的停驻之后,车辕碾过碎石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驾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平稳地驶离了那座孤坟。
仿佛只是路过时,不经意地投去了一瞥。
仿佛只是,替一个心愿未了的故人,留下一壶迟到的酒。
——
班师回朝后,阮枫当真是权倾朝野。
文官武将都做到了极致,天下皆知其名号,风头直接盖过了当朝陛下。
一些人认为,陆玄这总该急了吧?阮枫一旦有了反心,那是真能反!
他们等啊等,甚至还有人弹劾阮枫结党营私。
陆玄装聋装瞎,最后烦了,直接骂道:
“结党营私就结党营私,朕又不是不知道!阮枫想要这位子还不容易?她说一声朕就给啊!至于这么麻烦吗?以后不要说这些废话了!”
太子殿下也不高兴了,通通记小本本,就明目张胆地偏袒。
看着小殿下与阮枫越来越像的眉眼,一些人有了惊恐的猜想——
陛下这么多年后宫空虚,不会是喜欢阮大人吧?
小殿下生母不明,陛下难道是找了个与阮大人长相相似的替身,去母留子??
阮枫想要就给……不是,陛下你别太爱啊!!!
看着清冷如月,不沾染凡尘,行事坦荡的阮枫,再看看他们的陛下……嘶嘶,估摸着是陛下单相思,真是的,陛下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呸!妄议陛下,罪过罪过。
可去母留子实在是太不道德了。
那些人沉浸在自己猜想中无法自拔,想斥责陆玄,但又找不到证据。
遇安听到流言时,兴冲冲地和陆玄说。
陆玄:“……”
一天天的,闲的没事干吗?盯着他的事情干什么!
不过也有少数人,猜到了真相,比如宁木青。
他清楚知道陆玄不会做去母留子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陆玄是不会找什么替身的。
那就只剩下一个真相:
小殿下是阮枫所生!
但宁木青当作不知道,感慨了会,继续干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