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番外一 这两千年（16）
午后时分，简姿正准备换衣裳出门，恰好看到古惊鸿走进来。
他望着简姿一身劲装，一副非常能打的模样，不禁一怔：“你穿成这样去赴宴？”
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是吧？！
简姿挠了挠头：“不好看？”
“……不是好不好看。”古惊鸿自然地拉着简姿的手重新进房间，低声建议：“你是要去保护都督，不是去给他拉仇恨。”
既然如此，女儿家怎么打扮才能让人放松警惕呢？
简姿当即道：“我懂了，你让我别把‘老娘不好惹’写在脑门上。要像一个大家闺秀，或者是歌舞姬，温婉动人地在都督跟前，对吧？”
古惊鸿微笑：“没错。”
说是这么说，简姿瞬间再度犯难：“可我不会梳妆捯饬……”她的梳妆盒子里，也只有几样简单的饰物。
“此事好办。等我一下。”
古惊鸿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一身裙衫，还有一套漂亮的头面，倒是雅致得很。
“哇塞，多少钱！”
“不用你给，请了。”古惊鸿笑着让简姿去换衣裳。
简姿端着托盘笑着行礼：“多谢师父！”
古惊鸿嗤笑，在外间等着简姿换裙衫。
片刻后，穿着一身碧绿轻纱裙衫的少女走到古惊鸿面前。
简姿得意地转了一圈，问道：“好看吗？”
“可太好看了。”古惊鸿眼底皆是惊艳，拉着她的手把人安顿在镜子前。
上粉、涂脂，描眉……竟是每一样都难不倒古惊鸿。
二人贴得那样近，古惊鸿清浅的气息在简姿的周遭旋转。
他身上有淡淡的松竹香，浸透着简姿的鼻尖，将人熏得晕晕乎乎……
古惊鸿望着额头沁出薄汗的少女，低声问：“怎么了？”
磁性如清泉击石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可那双分明也悄然红透的耳尖，泄露了跟简姿一样的心事。
简姿微微偏头，故意去看镜子，说道：“紧张呗，我怕你给我画丑了……”
镜子中的少女明眸贝齿，娇俏动人，跟“丑”这个字当真是一点不沾边。
古惊鸿略显得意地双手负立，低声道：“怎么样？”
“我去……”简姿摸着脸颊，“这是我吗？也太好看了吧？！”
古惊鸿自豪地挺直了胸脯，低声道：“一直很美。只是简姑娘此前并未发觉自己的美，反倒‘明珠蒙尘’了。”
简姿得意挑眉，本想板着脸秀一下凶，奈何凶起来也十分好看，惹得她噗嗤笑出声来。
收拾到这个时辰，也差不多到了该出发的时候。
简姿起身，认真地向古惊鸿道谢，还保证回来的时候若是方便，指定给他买好吃的，这才准备离开。
“等一下。”
望着简姿走到门边，古惊鸿突然出声阻拦。
他四处看看，最终在厢房侧边的挂屏上，找到一个面纱。
“戴上。”
简姿不疑有他，接过道：“你小子挺会！”
古惊鸿轻笑，那惊世俊美的容颜透着三分无奈。
“对了。”简姿已经走出门廊了，又跑回来探出头，悄声道：“要是我曹大哥单独来找你，你可千万当心点。曹直那家伙缺心眼，你可以多跟他玩。”
“嗯。”古惊鸿颔首。
他看得出，曹霹是个有心性的，城府极深。
“那……我走啦。”简姿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此刻朝着古惊鸿弯了弯，好看得紧。
古惊鸿颔首：“去吧。”
简姿抵达正厅，就看到曹家三位父子皆在，自己却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住了。
“门外何人！”曹霹扬声质问。
“属下简姿，见过都督、大公子、二公子。”简姿屈膝颔首。
“阿姿？”曹直快步走来，上下打量着少女陌生的打扮，好奇道：“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说话间，他自然地拉住了简姿的胳膊，带着人走进正厅。
简姿走到近前，又行了一礼，道：“既然是那位请都督赴宴，宴无好宴。属下也是为了更好的伪装。”
曹都督也知自己今日赴的乃是一场“鸿门宴”，稍有不慎就可能人头落地。
若是带着所有的精锐前去，反倒让那位以为他有不臣野心，提前暴露了。
“你想得不错。”曹都督示意两个儿子也都去换上锦袍，不要带过于显眼的武器，看上去越纨绔越好。
而曹都督也取下了腰间的佩剑，低笑道：“你倒是机敏。本都督险些就真中了他的圈套。”
“也是属下新认的师父提议的。”简姿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腰间，小声道：“该带的属下都带了。”
“你便是什么都不带，也能以一敌百。”曹都督心情大好，竟跟简姿开起玩笑。
简姿不敢托大，直言“不敢”，就老老实实立在曹都督身畔。
宴会时间到。
曹都督一路走一路跟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打招呼。
他怀里揽着一个轻纱覆面的美人，颇有几分荒唐。
宴会厅高台之上，端坐在龙椅上的男子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手里还拿着胡人爱用的长弯刀。
见到曹都督的时候，男人朗笑着喊道：“曹都督，你是怎么回事？当我宫中没有美人，还要自己带不成？！”
“哎……大人不知这女子的趣味，最近臣下当真宠爱得紧呢！”曹都督说着，还将简姿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
简姿心里慌得一批，肌肉都跟着紧绷起来，双手却柔若无骨地环住了曹都督的脖颈，轻声道：“都督好坏，怎能当着众多大人的面儿打趣奴家……”
灵动秀美的嗓音带有江南女子的温婉，听得场内众多大人皆是一酥。
曹都督望向简姿的神色也有几分意味不明。
演过了？
简姿呐呐地低下头，暗道糟糕。
身后，曹霹神色幽暗，曹直捂嘴偷笑，各自心思截然不同。
好不容易落座，简姿消消停停地给曹都督倒酒。
曹都督却没接。
“愣着干什么，喂我。”曹都督用只容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方才表现不错。”
他明显看到龙椅上那位，对自己的敌意锐减。
简姿：“……属下不知如何喂酒。”
曹都督眉眼一沉，瞪向简姿。
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古惊鸿的拳头硬了。
这老东西，演演戏蒙混就得了。
你老小子还享受起来了。
找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