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拼杀十几年，才有如今的身份地位。”
在国子监中，一群书生在凉亭中讨论贾玓让爵的事情：“以前不断有人说，老王爷手握重权，与国不利。据我所知，老王爷今年才三十六岁。”
“从古至今，又有哪个手握重权的权臣，能够做到正当壮年的时候，急流勇退，让权而一身轻？”
权臣贪权，谁肯放着手中，执掌天下的权力？
权力...
这是真正的执掌一国国政、军政大权的权臣。
就算是一个勋贵之家，兄弟之间都在明争暗斗，只为了获得更多的权力...老王爷消失三年，再次归来，直接让爵。
这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也没有料到。
老王爷，当真是视作权力为粪土一般，说放下就放下了。
“不仅如此，这些年来，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都在收集老王爷的罪证，但是最终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这些年，因为武王府的存在，压制着整个天下还有四方夷狄。所以，外族一直都在收买大宁的大臣，大宁内部的勋贵、大臣，也因为武王府的压制，而老老实实，也是积极的收集着老王爷的罪证。
但是最终结果却是...
老王爷竟然除了军中就是家中，还有朝中。
平生唯一一次参加宴会，还是带着当年不过数月大的长子。之后，没有参加过任何的宴会，也没有结交任何的勋贵朝臣。
更是没有培养过任何的势力。
太干净了...
不仅如此，老王爷不好美色，这些年来，位极人臣的情况下，依旧只是宠着发妻，不纳妃，不纳妾...
不仅人很干净，更是不好美色...当年二皇子回来的时候，就开始主导，打算弹劾老王爷，最终结果，还不是偃旗息鼓？
找不到，根本找不到老王爷的罪证还有弱点。
“老王爷南征北战，驱强敌，护家国，内平祸乱。”
一个书生慷慨陈词：“自古以来，权臣之楷模者，老武王也...以前我曾受人蒙蔽，暗中诋毁过老王爷，我真不是人，我真该死啊！”
“据说，陛下召集朝臣，要为老王爷史书中，单独列传。”
一个书生手中折扇拍打着手心：“老王爷这一生实在是精彩。”
一介庶子出身，十几岁开始力挽狂澜，驱强敌、护家国...三十六年来，一半时间，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
又有书生大笑一声：“以后谁敢诋毁老王爷，我宋子新第一个不答应，一定写诗骂他！”
随后，他又是想到了什么：“我想，老王爷如此英雄人物，至今没有一首赞美的诗词传送，我们国子监牵头，广邀天下才子，齐聚神京城，以老王爷为题材，为老王爷歌功颂德如何？”
“这个主意好！”
“我赞同。”
“算我一个...”
“不要忘记我...”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恰同学少年。
这一群年轻的学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更是一腔热血报国恩的年纪。
他们热血沸腾的谈论着家国大事，谈论着老武王的事迹...
......
因，贾玓让爵，国子监监生都是热血沸腾。
但是，朝臣则是反应不同。
在北静郡王府，水溶揉着眉心：“以前我只是以为，老武王，只是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人性。”
“他...”
水溶看着府上的人：“当真是高风亮节，对权势毫无贪恋。”
有人说：“王爷，您不要忘记了，老武王让爵，但是他三个儿子，一个承袭了武王爵位，另外两个，尽数册封亲王...不仅如此，陛下旨意之中，更是言明，武王府爵位永不降爵承袭。”
殿内的人都沉默了。
武王是让爵了，甚至，不少人与北静郡王一样，下意识认为老武王高风亮节，不贪恋权势。
事实上却是，老武王让爵，武王府得到的更多。
“世袭罔替，不降爵承袭...”
水溶苦笑一声：“这种事情，发生在老武王身上，一点都不稀奇。有些人兴许认为，这是皇帝陛下的障眼法，或者是老武王操纵朝政，控制皇帝陛下颁发的圣旨。”
殿内众人沉默。
他们就是这样想的。
老武王三年未归，但是军中威望、朝中威望无人能及。小皇帝，又是老武王教导长大，对老武王自然是言听计从。
太后居于后宫，虽然不插手国政，却也有着一定影响力，自然是希望娘家人强势，更能够保住小皇帝皇位。
水溶看着众人，知道了他们心中所想：“每个人都有想法，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你们壮年的时候，要你们放下手中权给自己的儿子，你们愿不愿意？”
众人又是沉默。
为了儿子放弃手中权？
不可能！
不说能力，只说三十多岁的壮年，正是人生最为巅峰的年龄，岂能轻易放权养老？
“不要说你们，就算是小王，就算是天下人...”
水溶长叹一声：“也就是有老武王做到了，上数三千年，这也是第一次出现。”
“你们也不要胡思乱想，这三年...武王十三岁执掌朝堂，那时候就已经在很多方面，超越其父，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才能。”
“我们只需要配合武王府即可。”
当年，就是因为听了老武王的劝告，北静郡王府才能够继续存在。
现在瞧瞧东平郡王府，西宁郡王府，几乎只剩下爵位继承，手中权尽数被收回...南安郡王手中还有些兵权，也逐渐被收回...
北静郡王府虽然兵权被削弱，当年他野心勃勃，差点犯下大错。
不然，北静郡王府早已经不复存在。
“不要小瞧了武王兄弟三人，那都是人杰。”
武平王与武勇王，那是几岁就上战场的狠人...这些年，几乎住在了军中，年纪虽小，威望却很高。
武王更是承继其父武勇，军中威望，仅次于其父...
武王府，依旧是手握重权：“这些年，武王府随着皇帝陛下逐渐长大，也逐渐放权，锦衣卫都被交还给皇帝陛下执掌...”
“无论你们信与不信，老武王让爵...”
水溶面色越发坚信：“那就是高风亮节，不贪恋权势。”
自从老武王北上归来，没有上朝，没有插手国政，一直都是很低调。除了武王大婚这件事情...老武王操持着自己儿子的婚礼，露面一次，几乎没有怎么出门。
“都散了吧。”
水溶先行起身：“诸位，不要做了某些人的棋子，被某些人利用了才好。”
“否则，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