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么白死了？不行，我要为他们报仇！”洞穴深处炸响一道闷雷般的怒喝。
胡三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岩壁上，震得石屑簌簌掉落。
他腰间的短刀随着剧烈动作晃出半寸寒光，映得眼角刀疤愈发狰狞。
“墨老大吩咐过咱们稍安勿躁，”阴影里传来女子低哑的劝阻，马七开门走出，牛皮护腕蹭过石壁发出沙沙轻响。
“前几日搜索小队五支，被人干掉了四支，他们三个私自外出，又……”
“放他娘的狗屁！”马七话未说完就被打断，满脸络腮胡的杨八踢飞脚边石块，石子弹在洞壁上迸出火星。
“老子跟龙五那小子从小玩泥巴长大，昨儿还说等这事了结要去镇子里喝花酒……”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粗粝的掌心狠狠揉过泛红的眼眶。
马七忽然提高声调：“你们忘了他们三个是怎么死的？他们私自外出被对手打落悬崖，墨老大的规矩你们敢破？”
马七虽是女人，但长的人高马大，比男人还壮硕。
她有个缺点，就是好男女之事。每次都要找两三个男人欢愉。
她腰间皮囊随着动作晃出声响，不知装着什么硬物。
洞穴深处的滴水声突然清晰起来，三个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屋内的图四和朱十二静静的听着，图四轻声说“是胡三，马七和杨八他们在吵闹！马七这娘们儿还算镇静！”
朱十二叹气“毕竟这几天。我们挂了四个人，佘六，龙五，苟十一。想想谁不恼！”
“那几个对手太厉害了！”图四抚摸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无可奈何的说。
朱十二停顿了一下，说：“要不我们就和黑狐合作，他毕竟鬼点子多，很有远见！”
“见机行事吧！如果墨老大撑得住，那我们就是背叛。如果他也挂了，什么事也没有。要是……”图四缓慢的说道。
“但是，我们也要留心，别让人算计当了炮灰！”
朱十二忽然上前两步凑近图四，目光灼灼地开口：\"四姐，你说牛二他们三个私自外出，要去斗郭靖和刘景林，这事是不是有点太蹊跷了？\"
图四手中的茶盏猛地顿住，抬眼看向他：\"仔细说说！\"
朱十二下意识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江参谋长两次栽在那两人手上，他们的斤两咱们心里最清楚。牛二那帮人平时见着硬仗就躲，怎么突然想起去碰这硬钉子？\"
\"许是想为佘六报仇吧。\"图四轻叩桌面，语气带了几分试探。
\"四姐你想想，咱们这群刀尖上舔血的人，真有那么深的兄弟情？平时称兄道弟，哪个不是各打各的算盘？再说那帮人哪个不是惜命如金，报仇这种话...哼，哄鬼呢！\"朱十二指尖敲了敲桌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图四闻言猛地抬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忽然轻笑出声：\"好你个十二，几日不见，倒是长心眼了！姐姐我竟没看出这层玄机。\"
朱十二耳尖发烫，挠了挠头憨笑：\"瞧四姐说的，我就是瞎琢磨！哪比得上您深藏不露，心里头透亮着呢！\"
这话像颗蜜枣砸进图四心里，她眉眼舒展，指尖敲了敲他的额头：\"少油嘴滑舌，说说看，你觉得背后是谁在捣鬼？\"
朱十二咽了口唾沫，目光警觉地瞥向虚掩的木门，忽然伸手将图四鬓角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亲昵动作带着刻意的示好，指尖触到她耳坠时微微发颤。
“到底是谁啊？你就别卖关子！”图四媚眼如丝的瞟了他一眼。
朱十二伸出指尖蘸了蘸茶渍，在桌面画出个歪歪扭扭的“江”字。
图四的指甲突然掐进掌心，眼尾却仍挂着笑：“你是说，他拿佘六的死当幌子，用激将法把牛二、龙五和苟十二当枪使？”她忽然抓起桌上的烟盒摔过去，硬壳子砸在朱十二肩头发出闷响。
烟盒里滚出的烟卷在桌面打了个转，朱十二伸手按住，指腹碾过烟纸沙沙作响：“四姐您想，他们三个都是头脑简单之辈，有江参谋长加油拱火，还能不中招！”
“那墨头能饶过他！”图四半阖着眼皮，指节敲了敲桌沿，声线里浸着几分柔软。
“墨头的脑袋比咱多个心眼儿。”朱十二往前倾了倾身子，鼻尖几乎要碰到图四泛着红润的脸，瞳孔里映着对方瞳孔里跳动的烛火。
“今晚这桩事——怕是早就在账上记着了。再耗下去？”他突然嗤笑一声，指尖蹭过腰间双枪，“当心哪天脖子上的脑袋比夜壶还凉。”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怨不得江参谋长脚底板抹油——要溜！”图四说道。
朱十二正要开口，忽闻走廊传来皮靴声。
图四猛地抓住他衣领，指尖划过他喉结时压低嗓音：“记住，若有人问起今晚的话...”
她忽然抓起桌上的青瓷笔洗砸向墙壁，碎片飞溅间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就说你跟姐姐闹了别扭，不过是些女儿家的私房话。”
木门“咣当”推开时，朱十二正狼狈地蹲在地上捡碎片，图四则斜倚在床榻上。
指尖夹着的烟卷明明灭灭，在黑夜里勾出半抹猩红的笑。
“这是干什么？”粗哑的男声裹挟着门外的晚风撞进来，胡三、马七和杨八三人鱼贯而入。
胡三身着墨绿色的作战服，腰间别着双枪，旁边的匕首随步伐轻晃。
马七挽着袖口，粗胳膊大腿的没有一点女人味，背后一把大砍刀，胸前挂着微冲，腰间挂满了手雷。
杨八缩着脖子跟在最后，目光在满地狼藉间游移，三人脸上皆是掩不住的诧异。
图四抬眼瞥了他们一眼，指尖烟卷腾起一缕细烟，在她眼尾勾出一抹朦胧的阴影。
她慢悠悠吸了一口，烟蒂在唇齿间明灭，吐出的烟雾裹着沙哑的嗓音：“老三，老七老八，你们仨火烧火燎闯进来，有事？”
胡三搓了搓手，虎口处的老茧蹭得掌心发响：“四姐，老二，老五。和老十一的仇不能不报啊！昨儿个老五，老五让人打下悬崖，尸骨无存，老十一被杀……”
他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血气上涌的粗重，“咱们得拎刀杀回去，给弟兄们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