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总真是宠妻无度啊。”一位世交长辈打趣道。
温矜怀面不改色，只淡淡应道：“我分内应该的。”
姜眠耳根微红，心里却甜得如同浸了蜜。
她悄悄挠了挠温矜怀的掌心，被他反手更紧地握住。
宴席过半，姜眠轻声对温矜怀说：“下半场的长辈们，我得去换敬酒服，你在这里等我，以免失了礼数，我很快回来。”
温矜怀思虑片刻，点点头，目光扫向候在一旁的萧铭。
“跟姜芷萱说一声，叫她陪着一块去，她的身份最合适。”
“不用了。”姜眠笑着摇头，“化妆间就在走廊尽头，我自己去就好，芷萱和温彦忙着帮昭昭带孩子呢，你帮忙招呼一下客人，尤其是二叔和芷萱他们，别冷落了。”
温矜怀无奈的摇摇头：“听你的。”
于是，她提起裙摆，在宾客们的笑谈声中悄然离席。
长长的走廊铺着柔软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
婚礼的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越往化妆间方向走越安静。
化妆间门虚掩着，姜眠推门而入，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原本应该在此等候的造型团队不见踪影，只有她的敬酒服整齐挂在衣架上。
人呢？
人都去哪了？
她心下有些诧异，却也没多想，反手带上门，走到镜前准备卸下头纱。
就在这时，内屋的门轻轻打开。
姜眠从镜中看见那个身影，动作顿住了。
伊萨辛斜倚在门框上，一身酒红色丝质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大波浪长发随意披散，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唯独眼底那抹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
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温太太。”伊萨辛红唇轻启，语调平缓却带着刺骨的凉意，“新婚快乐。”
姜眠缓缓转身，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面上却维持着镇定：“伊萨辛小姐，我记得我并没有邀请你吧？”
“别那么忌惮我。”伊萨辛轻笑了一声。
她实在是太美了，美到即便姜眠今天盛装出席，都不如她这一抹笑容来得惊艳。
伊萨辛的脸，堪称世间绝迹。
“谢谢你的祝福，不过这里是新娘的化妆间，你是不是走错了？”姜眠道。
伊萨辛冷笑不止，那笑声里听不出半分愉悦，只有满满的讥讽。
她一步步走向姜眠，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走错？”
她停在姜眠面前，目光如同审视一件劣质商品般上下打量着姜眠。
“我当然知道这是新娘化妆间，我只是想来亲眼看看，姜小姐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温矜怀昏了头，放弃最有利的选择。”
姜眠挺直脊背，毫不避讳地迎上她的目光：“伊萨辛小姐，如果你是想来祝福我们，我很感谢，但如果是别的意思，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祝福？”
伊萨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姜眠啊姜眠，哦不，现在该叫你温太太了，你以为你嫁进温家，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闻言，姜眠压低眉眼沉了。
她绕着姜眠走了一圈，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扫过姜眠身上的婚纱。
“这件婚纱是阿薇的封笔作，你还不知道吧？矜怀还真是舍得为你花钱，这件婚纱要买下版权重新做一条，花的钱足够买下一个公司企业了，不过想想也是，养只宠物还得买个好点的项圈呢，何况是温家未来的女主人。”
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姜眠攥紧了手心，指甲陷入掌心带来细微的痛感，帮助她维持冷静：“伊萨辛，请你注意言辞。”
“注意什么言辞？”伊萨辛停下脚步，站在姜眠面前，比她略高一些的身高带着压迫感，“我伊萨辛需要在意什么言辞？姜眠，京城姜家的独女，父母双亡后家道中落，靠着一点微薄的家产和温家的庇护才能继续立足于姜家，我说错了吗？”
姜眠脸色微微发白，却仍维持着镇定：“没想到你对我的家世这么了解，但我姜家如何，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伊萨辛笑意不达眼底，“毕竟是抢走我未婚夫的女人，我总得知道对手是什么货色。”
“未婚夫？”姜眠捕捉到这个词，眉头紧皱起来，“伊萨辛，如果我没记错，矜怀从未承认过与你有婚约，那不过是温老爷子口头上的一句戏言，你还真的当真了？”
伊萨辛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那里面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傲冷漠的模样。
“如果是商业联姻，还需要双方承认吗？”
她语气轻蔑，居高临下。
“EN集团和温家的结合是强强联合，是商业帝国最稳固的基石，一旦成功，我们两家可以占据商业圈的半壁江山，而你，姜眠，你算什么？一个中等世家出来的孤女，也配站在温矜怀的身边？”
姜眠深吸一口气，反而笑了：“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现在是矜怀选择了我，我们是法律承认的夫妻。”
“好一句法律。”
伊萨辛像是被这个词刺痛，声音陡然拔高，却又迅速压下来，恢复成那种冰冷的语调。
“你以为法律能保护你？在温家这样的大家族面前，婚姻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你带来的除了所谓的爱情，还有什么？你的家世能帮矜怀扩展商业版图吗？你的人脉能助温家更上一层楼吗？”
她向前一步，几乎与姜眠脸贴脸，字字诛心：“你不能，姜眠。”
“你只会成为他的拖累，成为温家商业帝国中最脆弱的那一环。”
“等到矜怀意识到这一点，等到他厌倦了你带来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温暖，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姜眠的心脏剧烈跳动，但她没有后退。
温矜怀给予她的爱和安全感在这一刻成为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伊萨辛，你说完了吗？”姜眠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伊萨辛预想中的慌乱，“如果你说完了，我想换衣服了，外面的宾客还在等我去敬酒。”
伊萨辛眯起眼睛，似乎没料到姜眠会是这个反应。
她预期的哭泣、愤怒、或者至少是慌乱无措，一样都没有出现。
眼前的姜眠…
镇定得令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