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猛地回头,眼神中带着焦急与怒火:“老师!您做什么?!我必须去阻止他!我……”
“我知道你的心情,纲手。”猿飞日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但眼神中却充满了理解与担忧,“但是,你不能进去。这股黑暗灵魂之力,其危险性远超你的想象。它会侵蚀进入者的精神,将一切光明与生机吞噬。一旦被它完全包裹,你也会被它同化,甚至……被它杀死。”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况且,这股力量既然是来自章海的灵魂深处,那么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地与之对抗。任何外部的干预,都可能适得其反,甚至激化他内心深处的黑暗。”
纲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看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虽然焦急万分,但理智告诉她,猿飞日斩说的是对的。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连她这个医疗忍者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危险。
“那……难道就任由他这样下去吗?!”纲手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
猿飞日斩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不。我必须进去。”
水门和纲手同时一惊。
“老师!”水门急忙出声,“这太危险了!您是火影!”
“正因为我是火影,才更不能坐视不理。”猿飞日斩的眼神坚定,“我是村子的最高领袖,也是他们所有人的老师。我必须为村子,为我的弟子,尽我所能。”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暗部忍者下达命令:“传令下去!即刻布下四紫炎阵,将这片区域完全封锁!任何人不得靠近,将其划为禁区!”
几名暗部忍者立刻领命,迅速散开,各自占据方位,开始结印。红色的结界光芒开始在黑暗边缘闪烁,逐渐形成一个封闭的阵法,将整个慰灵碑所在的区域彻底笼罩。
“水门,纲手,你们留在这里,密切关注结界内的动向。一旦有任何异变,立刻向我汇报。”猿飞日斩吩咐道。
纲手紧紧地抓着猿飞日斩的袖子,眼神中充满了恳求:“老师……请您务必……务必把章海安全地带回来。不要让他被那股黑暗吞噬……他已经失去了朔茂老师,他不能再失去他自己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份对章海的担忧,远超猿飞日斩的预料。纲手和章海的关系,虽然算不上亲近,但在朔茂逝世后,两人都有着相似的悲痛。可纲手此刻的这份恳切,却透露出一种超越寻常的情感。
猿飞日斩略微诧异地看了纲手一眼,他没想到纲手会对章海如此重视。但他很快收敛了心神,此刻情况紧急,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我……尽力。”他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与不确定,“但那种灵魂力量,即便是老夫,也实在没有把握。”
说完,他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片深邃而令人胆寒的黑暗之中。在他的身后,四紫炎阵的光芒彻底亮起,将他与外界完全隔绝。只留下水门和纲手,站在结界之外,望着那片漆黑如墨的区域,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焦灼。
猿飞日斩踏入黑暗的那一刻,一股比外界浓郁千百倍的悲伤与绝望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入他的心神。这不仅仅是情绪的冲击,更是一种带着强大侵蚀性的力量,试图渗透他的精神,动摇他的意志。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周围的一切都被无边的黑暗吞噬。感官被剥夺,只剩下那股深入骨髓的悲痛,以及自身查克拉在黑暗中被压制、被消融的迟滞感。
“这种力量……果然是灵魂深处的极致负面情绪所化。”猿飞日斩心中一凛。他想起了二代火影扉间大人曾提及过宇智波一族的力量源泉。扉间大人曾深入研究过写轮眼,并得出结论:宇智波一族,因其对家族和爱人的深沉之爱,一旦失去所爱,这种爱便会转向极致的仇恨与绝望,从而激发更强大的力量,但也更容易走向极端,被黑暗吞噬。
暗部对宇智波一族的监视,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种因爱生恨,最终导致一族走向毁灭的悲剧重演。而现在,章海身上所展现出的,正是这种让他感到熟悉又心悸的特质。虽然章海并非宇智波族人,但他与旗木朔茂之间那份超越师徒的深厚情感,一旦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其反噬也同样可怕。
猿飞日斩深吸一口气,强行稳固住自己的心神,将涌入内心的悲伤与绝望排斥在外。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章海真的被这股黑暗完全吞噬,失去了理智,成为了危害村子的存在……那么,即便再心痛,他也必须亲手将这个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弟子……阻止。那是火影的职责,也是他作为老师,最后的仁慈。
黑暗中,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只有那股令人窒息的悲伤如同实体般压迫着他。猿飞日斩沿着记忆中的方向,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迈进。他相信,章海一定还在慰灵碑旁,还在旗木朔茂的墓前。
随着他越发深入,一股冰冷而锋锐的气息逐渐清晰起来。那并非查克拉的波动,而是纯粹的刀意,带着一种割裂一切的寒芒。这种寒意,让猿飞日斩想起了旗木朔茂当年“木叶白牙”的赫赫威名。那种凌厉,那种一往无前,那种绝不妥协的锋芒。
“看来……章海确实尽得朔茂真传。”猿飞日斩心中叹息一声,对章海的刀术天赋给予了肯定。这份刀意,甚至比朔茂当年更添了几分沉郁和杀伐果断。
然而,在这份刀意之中,猿飞日斩还感受到了另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可怕的情绪——恨。
那是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恨意。恨着世人,恨着村子,甚至……恨着自己。这股恨意之浓烈,让猿飞日斩的心头猛地一颤。他从未在一个年轻的忍者身上感受到如此纯粹而庞大的恨,即便是当年被压迫至极的宇智波族人,也鲜少有如此极端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