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觉得自己的丧尸耳朵不太好使了，不然为什么突然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词。
他盯着某人的小脑袋瓜，看见上面的呆毛一翘一翘的，一看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儿。
他面无表情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那不省心的头发捋顺，“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就是……”孟晓悠蘑菇脑都快烧干了，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你是我哥哥，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裴斯年：“？”
“你要我叫哥哥，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乱，哪有哥哥和妹妹亲嘴儿的，所以我就是想不明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
孟晓悠有用心搜过原主的记忆，原主记忆中，有血缘的才叫哥哥，但是，人类世界，有血缘的不可以亲亲抱抱。
她之前不知道为什么馋裴斯年，想啃他，啃完了发现味道一般般，还不能吃进肚子里，所以立马反水了，开始纠结他们之间的关系。
关系肯定不普通，她原以为他们整天这样再那样，是人类的情侣关系啦。
但是裴斯年让她叫哥哥，又是兄妹关系。
蘑菇的脑子小小，在关系演算中，差点烧干了脑cpU。
显然，裴斯年也被她的问话把丧尸脑烧干了。
他看着孟晓悠欲言又止。
偏偏，那几只不省心的丧尸低吼。
一菇一尸都通过不同方式听懂了。
【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的恋人……吼，变成了我亲哥哥。】
孟晓悠：“！！！”
裴斯年：“……”别搞。
这一刻，孟晓悠已经不嫌弃这几只丧尸的丑陋了，她在心声里面挑挑拣拣，找到了心声的主人。
是一只身材娇小，失去眼珠子的丧尸，她和其他丧尸一样记忆不全，说话颠三倒四，想到什么说什么。
【当初爱的……死去活来……到最后，有情人终成兄妹。】
丧尸愤愤不平：
【如果……时间能重来，我要……重头再来。】
蘑菇的嘴张得老大了，黑黝黝的眼睛看了看丧尸，又看了看裴斯年，反复观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裴斯年能从她那白净的小脸上看见几分好奇，几分惆怅，还有几分悲痛。
他额前青筋一跳，“孟晓悠！”
同一时间，另外一只丧尸低吼和心声：
【男人！】
心声有点大，孟晓悠正在思考菇生，猝不及防被吓炸毛了，怂唧唧看过去，就见另一只丧尸手舞足蹈。
【爱你的时候心肝宝贝甜蜜饯儿，不爱的时候指名道姓没耐心，男人！就是狼心狗肺无情人。】
孟晓悠扭头看裴斯年，黑白分明的眼睛写满了：你刚才是不是指名道姓吼我了？
裴斯年冷白的脸色都黑了下来，不断深呼吸，“你不要乱想……”
丧尸：【说什么你不要乱想，我怎么会不爱你呢，实际上那腿早就劈叉到银河系了。】
裴斯年从獠牙里挤出两个字：“住脑。”
再想把你们晶核挖了！
几只丧尸虎躯一震，顿时住脑了，孟晓悠只知道裴斯年能够控制丧尸，却不知道裴斯年能听懂丧尸的话。
她听到裴斯年的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裴斯年在命令她不要胡思乱想。
蘑菇祖宗何时被他这种语气喊过？
就算知道裴斯年没有丧尸说的那么坏，也忍不住委屈，嘤了一声，和丧尸们说：“我们走，不理他。”
于是带着几只丧尸小部队扭头就走。
徒留裴斯年扶着额头跟在后面解释：“小……悠，我没说你。”
蘑菇不听，和几只丧尸蛐蛐：“他们男人太过分啦！我跟你们说，我怀疑我那糊涂爹调换了孩子不说，还背着我生了个哥和我谈恋爱！”
丧尸们原本被裴斯年命令的脑袋一片空白，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地想着：
【那太过分了。】
“可不嘛，他之前还让我叫哥哥，还要亲我，那怎么行？”
作为一个礼貌，且正经的蘑菇，做不得这亏心事儿，就算再喜欢裴斯年，也不能乱搞。
丧尸们集体附和，这一刻，在场的每一只丧尸，都和蘑菇站在统一战线，对丧尸大佬重拳出击，并发出此起彼伏的吼叫谴责他。
裴斯年：“孟晓悠，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你信我，还是信这些没有脑子的丧尸？”
孟晓悠脚步一顿，背对着裴斯年，没有让他看见表情，如同黑曜石的眼睛叽里咕噜转了一圈，清了清嗓子：“丧尸脑子不好使，所以不会说谎。”
这么说，是不信他了？
他就一时心痒，让她叫两声哥哥而已，胡思乱想什么，叫哥就是亲生的吗？
裴斯年大步上前，把几只碍眼的丧尸操控到一边去，大手扣住孟晓悠纤细的肩膀，将人转过来，严肃着脸正要教导她一些常识，突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儿。
他镜片下的眼眸微微一眯，“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笑？”
孟晓悠眉尾抖了抖，板着一张小脸，学着他平时的模样冷酷无情，“我没有。”
殊不知，她本身就不是清冷这一挂的，故作镇定的小表情，不仅没有裴斯年平时的气场，反而像是一只小猫咪偷偷喝了铲屎官的水、假装若无其事的感觉。
实际上，一举一动，都被裴斯年尽收眼底。
很好。
她长本事了，会使坏了，竟然把他骗得团团转。
裴斯年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屈指掐了掐她的脸颊。
指骨陷入软乎乎的肉里面，顷刻间就把她脸揉捏得通红一片，孟晓悠抗议地挣扎，还妄想跑路，被他薅住命运的后脖颈，冷眼看她张牙舞爪，“下次还敢不敢了？”
孟晓悠头顶的那根头发颤巍巍竖起，捧着脸，活脱脱一个受欺负的小可怜，敢怒不敢言。
裴斯年掀了掀唇，“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