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香花石”短暂交流后，立即驾驶魅影号返回了仓库。
整个白天，除了整理装备，就是“香花石”给砾岩讲解洞穴潜水的技术要领。
泥岩作为标准的宅男，对潜水没有任何的基础。
只能临时抱佛脚，先学会基本操作，至于下水后，那就只能惟“香花石”马首是瞻了。
夜幕降临，行动的时间到了。
砾岩将魅影号停在离他们下水点不远的空地上，维持光学隐形状态，并把解锁模式设置为遥控解锁。
这样，除了他手上的遥控器外，即使被发现，在不破坏外部结构的前提下，也没人能够闯入。
两人穿戴好装备，静悄悄地下了水。
两人穿着紧身的潜水衣，头戴一体式的循化呼吸和防碰撞头盔。
人手一部小型水下推进器，由“香花石”领头，逆流而上。
此外“香花石”背着一个背包，里面装满了防水包装的塑胶炸药和电引信，这是砾岩上次返回“珈莱”号补充的。
为了避免因为开灯被林中的暗哨发现，两人都是摸黑，全凭“香花石”上一次的勘测的记忆前进。
没多久，砾岩感觉到周围的光线变暗了。
前面忽的亮起了一道柱状光源，是“香花石”打开了水下推进器的探照灯。
紧接着，“香花石”停了下来，开始在洞壁上打钉子，固定导引绳。
砾岩连忙效仿“香花石”，调整自己水下推进器的功率，保持与洞壁静止的状态，并打开了探照灯灯。
清澈。
这是砾岩的第一个感受。
灯柱直接照到了十多米开外的范围。
在光柱的可见范围内，砾岩看不到一丝杂质。
调整光线角度，砾岩看到暗河底，是柔软的沙地，没有看到哪怕一粒小石子。
砾岩推测可能是在上游设有过滤网，用于过滤天然河水中携带的硬物，避免撞击损坏散热片。
两侧的洞壁则全是滑溜溜的类似青苔的水草，在水流的冲击下，层层叠叠，手指长的须状茎朝着一个方向有节奏地挥舞着。
片刻功夫，“香花石”已经打好了第一个导引顶，把线盘上的黄色导引绳一头扣了上去。
“香花石”朝他打了个前进的手势。
两人继续朝着前方进发。
这种黑暗幽闭又狭窄的环境中，砾岩反而觉得很舒适。
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和在洞壁上冲击的回声。
水温大概在28摄氏度，泡在里面就像温泉一样，全身暖洋洋的。
前面是尽职尽责的向导“香花石”，自己只要无脑跟着她就行了。
还有比这对社恐人士更友好的环境吗？
没过多久，“香花石”做了个向上的手势，率先往上游去。
砾岩连忙跟了上去。
原来这边水位变低了，洞顶已经露出了水面。
关闭氧气循环，改为呼吸管呼吸，两人用浮潜方式继续前进。、
按照1:3的氧气预留比例，去程能用的氧气，也就氧气总量的三分之一而已，需要尽最大可能节省氧气。
不然真可能回不来。
随着继续深入，砾岩发现暗河的河道明显变宽了，流水冲击洞壁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空旷。
水下推进器的探照灯在这种黑暗中已经不够用了，射出去没多远，就被四周越来越浓的黑暗吞没。
，
水温也在升高，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温度计，已经超过了30摄氏度。
前面的“香花石”忽然关闭了探照灯。
砾岩赶紧学着她的样子关了灯。
四周立刻陷入了纯粹的黑暗中。
砾岩的眼睛适应了几秒钟，直到自己能隐约能看见“香花石”潜水服后背上的荧光条。
跟着“香花石”的荧光条继续前进了一段距离。
砾岩觉得有点不对劲，眼前的荧光条似乎变成了好几道。
难道自己眼花了？
戴着面具没法揉眼睛，砾岩只能用力地闭上眼，等几秒后再睁开，反复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河道刚好拐了一个弯。
砾岩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巨大的地底溶洞出现在他的眼前。
高度超过了50米，面积至少有数万平米。
洞顶密布白色的钟乳石，其间闪烁着众多的照明灯具。
而在钟乳石下，是一座巨大的灰色厂房。
高约20米，标准的长方形厂房，墙面看色泽，似乎是聚碳酸酯材料。
墙面上不少玻璃窗户里亮着灯，不时可以看到有人影匆匆掠过。
工厂四周是平整过的岩石地面，昏黄的路灯下，停着大大小小不同尺寸的货车。
一阵阵沉闷的机械转动声不断地从工厂内部传来，仔细听，似乎里面有1000台滚筒洗衣机正在全速运行。
砾岩猜测这个溶洞可能是远古时期，大流量的地下暗河冲击和侵蚀形成的，后来水量变小，溶洞才逐渐露了出来。
砾岩此刻的视线，被工厂的主体结构遮挡，看不到背面的情况。
但可以想象，周围肯定有通往外界的隧道，以方便卡车运输进出物资，只是不知道隧道有多长，出口在哪里。
难怪砾岩他们这些天，就差把诺斯塔尼平原翻过来了，都没找到工厂的影子。
迪木乃的人，也是会找地方。
要不是河水中残留的放射性污染，砾岩和“香花石”就算在外面找上一年，都不一定能找到工厂的真正入口。
思考间，两人已经抵达了岸边，“香花石”挑了一个平坦点的上岸点，自己先爬上去，再把砾岩也拉了上来。
脱掉呼吸面罩和氧气罐，“香花石”换上了战斗服，又把随身的匕首放进大腿外侧的皮套中。
“我去踩一下监控的点位，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不等砾岩回答，“香花石”便像幽灵一样飘走，眨眼功夫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砾岩趴在岩石上，尽量让自己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生怕被不知道布置在哪里的摄像机或者哨兵发现。
仔细打量远处的工厂，砾岩心里一阵犯难。
虽然他们带来了数公斤的高爆塑胶炸药，但是要彻底破坏这座工厂，让它至少短时间无法恢复生产，还是有相当的难度。
看这厂房的形状和外墙材料，很可能是采用排架承重结构，基础深入岩层，承重柱与拱结构屋架铰接，这种结构可以最大化的降低建设周期。
缺点则是结构强度不如框架结构或者同体结构牢固。
尽管如此，在这无风的地下，又有外层岩壁的天然屏障保护，结构被彻底破坏甚至坍塌，也是极小概率的事情。
砾岩考虑的是给每个承重柱安装炸药，同时引爆，让屋架塌下来，砸坏离心机机组。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被厂房内的守卫部队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很高。
正在左右为难，“香花石”从黑暗中翩然而至，眨眼功夫便来到砾岩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