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根的石头半陷在土里,青灰色的表面布满裂纹,中间那片被划掉的字迹像道狰狞的疤,纵横的刻痕深的地方还嵌着去年的枯叶。亚历克斯蹲下身,指尖触到石头时凉得像浸了井水。灰是早就和好的,装在墙角那个豁了口的瓦罐里,混着碎麦秆,湿乎乎地黏在木抹子上。
“那就再抹一层灰在上面。”他对着石头说,声音被风揉碎了散在巷子里。木抹子从左到右推过去,灰层厚厚盖住划痕,边缘挤出的泥浆顺着石缝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他盯着那片新抹的灰,突然想起刻字那天,也是这样的傍晚,他用凿子一笔一划地刻“阿禾”,石头屑溅在手心,烫得像火星子。后来是哪个雨夜?他发了疯似的用斧头去劈,斧刃卷了口,字也成了现在这副残缺的模样。
“这样就好了。”他又说,抹子停在半空时,看见灰层下隐约透出的笔画——像“禾”字的竖弯钩,正慢慢被湿灰吞掉。风卷着槐树叶擦过石面,刚抹的灰簌簌掉下来几点,露出底下更深的刻痕。亚历克斯叹了口气,把瓦罐里剩下的灰全倒在上面,直到那片地方鼓成个不规则的小包,像块没发好的面团。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往巷子深处走,影子被夕阳拖得老长,跟在石头后面,像道甩不掉的尾巴。
《 将仙令·其七十一 》
作者:明德
老君无世不出,先尘劫而行化,后无极而常存,隐显莫测,变化无穷,无为自然,永劫绵绵。阴翊皇度,玄之又玄。普度天人,不可具述矣。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淌进伊莲娜的工作室,落在她指尖那块旧陶瓶上。陶瓶是米白色的,釉色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只是瓶颈处有道极细的裂纹,像道浅淡的疤痕。她没去补,反而从桌边的陶罐里捻起一小撮灰——不是新烧的石灰,是经年累月落在窗台缝隙里的旧灰,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干燥气息。
指尖轻轻蹭过裂纹,灰末便簌簌落在那道白痕上,像给伤口敷了层薄纱。她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轻得像风吹过窗台的薄纸:“看,是的,只是不想让你看到而已。”说着,又用指腹将灰抹匀些,裂纹在灰的遮掩下淡了许多,倒像是陶瓶天生带的纹理,添了点岁月磨出来的拙朴。
“这并不影响美感,”她指尖停在瓶身,轻轻摩挲着那片带灰的地方,唇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抹一点灰,它就不是瑕疵了。”阳光落在她发梢,银丝在黑发里闪着微光,她低头继续摆弄陶瓶,灰末沾在她指缝,倒像是她刚从哪个旧阁楼里寻来的宝贝,手上还带着时光的印记。陶瓶在她掌心转了半圈,那道裂纹彻底隐在灰与光影里,只留下米白底色上一点朦胧的灰,像幅没画完的素描,留了点让人琢磨的余味。
《 将仙令·其七十二 》
作者:明德
至显王八年庚申东迁。至第三十八帝赧王九年乙卯,复出散关,飞升昆仑。秦时降陕河之滨,号河上丈人,亦曰河上公,授道安期生。
墙角的日光灯管嗡嗡响着,在布满灰尘的空气里投下惨白的光。小李正踮着脚,戴帆布手套的手握着抹灰板,一下下刮着墙根的霉斑——白灰簌簌落在他的工装裤脚,手套指缝里已经沾了层灰黑。
“喂,去把那手套放下。”
突然响起的声音像块铁疙瘩砸在地上,小李手一抖,抹灰板“哐当”磕在墙面上,惊飞了窗台上蜷着的灰雀。他猛地转头,看见穿深蓝色工装的男人站在门口,胸前工牌别着“张大勇”三个字,眉头拧成个疙瘩,眼神比灯管还冷。
“张、张师傅?”小李慌忙停手,手套还僵在半空,“我看这儿墙皮都翘了,寻思先……”
“寻思?”张大勇往前走两步,军靴踩过地上的防护布,发出窸窣的摩擦声,“没看见墙上的红漆字?”他抬下巴示意小李身后——斑驳的墙面上,“禁区”两个字虽已褪色,边缘的红漆却像道未愈的疤,旁边还贴着张泛黄的告示:“壁画待修复,严禁触碰”。
《 将仙令·其七十三 》
作者:明德
崇真子云:论长生养性之旨,其要在于存三抱一。三者,精炁神也,是名三宝。象川翁曰:精能生炁,炁能生神,荣卫一身,莫大于此,实修真之本也。
小李的脸“唰”地红透了,这才发现墙角堆着的不是普通废料,而是盖着防尘布的木架,布角掀开处,隐约能看见墙面上描金的云纹残迹。他触电似的把手套扯下来,白灰随着动作簌簌往下掉,“对不住对不住,我刚来……没仔细看告示……”
张大勇弯腰捡起那只沾灰的手套,指尖捏着边缘,像捏着什么烫手的东西,扔进旁边的废料桶。“这墙里是明代的水陆画,霉斑得用专业溶剂除,你这一刮,颜料层全得崩。”他声音缓了些,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去前院收拾工具间,那儿的灰随便你抹。记着,进每个区域先看标识,别凭‘寻思’干活。”
小李点点头,后背已经渗出冷汗,跟着张大勇往外走时,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那面墙——日光灯下,墙根的霉斑旁,抹灰板刚划过的地方,果然有道浅浅的白痕,像道新添的伤口。
《 十四行诗·全世界的洋灰2 》
作者:明德
那块石头刻的字划掉了。
那就再抹一层灰在上面。
看是的只是不想让你看到而已。
这并不影响美感抹一点灰。
喂,去把那手套放下。
这里是禁区,不允许抹灰。
有路边卖衣服也是抹一点灰。
这是给塞纳斯的希望。
他能好一点的抹洋灰。
毕竟车停止西边沙土里。
这些是有点碍眼的抹洋灰。
能不能不去触碰这样的活动。
只有六个人铲了一天的灰。
两间是的夫人一直都在抹。
在路边,有一些人正在售卖衣服,而这些衣服上也只是随意地抹了一点灰而已。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却给了塞纳斯一丝希望。龙大哥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地说道:“他能稍微好一点地抹洋灰。毕竟车子停在了西边的沙土里。”
吴檫布接着龙大哥的话说道:“这些灰确实有点碍眼,而且还这么随意地涂抹在衣服上。我们能不能不去参与这样的活动呢?”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不满和无奈。
哈德曼听了他们的话,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是啊,只有六个人铲了一整天的灰,而那两间房子里的夫人却一直在不停地抹着。这样的工作量分配实在是不太合理啊。”
伊莲娜最后补充道:“而且,这样的工作环境也让人感到很不舒服。到处都是灰尘,对身体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