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显将她们带到了离云暮整数十里远的地方。
山清水秀，风景秀丽。
远远的还能看见云暮城的虚影。
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山林间。
他们姐妹俩只带了两个丫鬟。
就这样简单出行，万俟勍也没有阻止。
万俟勍仿佛对季无显有着绝对的信心。
这份绝对，让她们更加好奇季无显的身世了。
听说，他是中州世家季家公子，而且是独子。
一般这种大家族都会有许多子嗣，但是这季家却很是奇怪。
只有一个季无显就算了。
甚至从小都没有养在身边。
万俟芜不知道她们爹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心。
平时都如眼珠子般护着这两个女儿。
现在突然就开始放手了。
她倒是没说什么，左右在家和在外面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外面的空气不会比家中好多少。
甚至在家里还不用风吹，也不用日晒。
不过，万俟萍可给开心坏了。
不管路上马车如何颠簸，万俟萍的心情都是好的。
她一边看外面的风景，一边哼着她们阿娘生前教她们的歌谣。
万俟芜有些忍不住问道。
“阿萍，有那么开心么？”
问完之后，她忍不住再次看向万俟萍。
特别是这马车，摇晃得她有些想吐。
“阿萍，你看你的嘴都要笑到眼尾了，滋滋滋……”
“你说，你是出来玩开兴，还是因为同季老师出来开兴啊？”
“哎，好难猜啊！”
万俟萍则是点了点她的脑袋，就想她们阿娘生前那样。
“你说你一天天的，小脑袋瓜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出来玩哎，怎么不开心，阿芜，要是我没记错，我们应该是第一次出云暮城吧。”
“外面的空气就是比外面的好，是甜的！！！”
“还没有老头管着我们，多好。”
“阿芜，你不开心么？”
万俟萍说的没错，这些年她们都没有出过云暮城。
没有看过云暮城外的风景，更加别说踏出过槐州了。
万俟芜也还好，除了马车颠簸得她晕晕的想吐之外。
她觉得和家中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万俟芜很好奇外面的世界的，但是她同样很爱爹爹，她不想她们的父亲，一把年纪了为她们操心。
所以她大多数时候，都是顺从爹爹的。
当然万俟萍的想法和她是一致的。
在她们十岁之前，阿娘总是生病，原来她们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爹爹告诉她们。
是因为阿娘是妖。
为了她们两个能活着，把妖丹一分为二了。
所以阿娘的身体一直很弱，时不时生病，是阿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养着。
才让本该早就消亡的阿娘，活到现在。
彼时十岁能听懂父亲的话，但母亲的死，对她们来说，如同天塌下来了一般。
她们只会哭，并不知道什么叫内疚。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的年纪增长，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
每每想起母亲。
心中还是会觉得疼痛。
不过，还好她们的父亲没有像话本中的父亲那般。
他没有因为阿娘是为她们而死亡，也没有太爱阿娘，将阿娘逝世之后，所有的恨意和痛苦转交到她们身上。
反而更加的宠爱她们。
这些年，阿爹常常说：“你们不要内疚，也不用自责，如果是阿爹，也会这样选择。”
“你们是她生命的延续，亦然是我生命的延续，也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阿爹会永远永远的爱你们。”
其实她们的阿爹，虽然平时会对万俟萍凶一点。
但确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女儿奴，人家只有一个女儿过于宠爱就算了。
可是他还有两。
对这两个女儿宠溺简直闻名云暮城。
谁都知道，为何万俟家大小姐万俟萍跋扈不好对付，还不是因为她又一个女儿奴的爹！
天天为她擦屁股，关键家中有钱，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凡是万俟萍惹了事，她爹都能用钱摆平。
可这就算了，她们家还有个当皇后的姑姑，当太子的表弟。
就算没什么权势，也算得上皇亲国戚。
在这偏远的小城，也算没人敢招惹。
何况，万俟萍欺男霸女的事，也不算做的太过，还算能忍。
万俟芜抽回思绪，抬手揉了揉万俟萍有些乱的发丝。
这样一揉，就显得更加凌乱了。
万俟萍抱着头躲开她的鬼手。
“阿芜，我的头发，呜呜呜才弄好的，一会儿要怎么见季老师，阿染快给我收拾收拾。”
万俟芜笑着打趣。
“我说呢，原来还不是出来玩开兴，而是见季老师开心啊！！”
万俟萍小脸一红，连忙抬手去挠她。
“啊，小丫头片子，现在都能取笑姐姐了。”
少女没有愁绪，她们会以为未来总会像她们现在这样，永永远远无忧无虑。
她们的身后永远会有阿爹。
永远会有万俟家。
尽管她们的阿爹头上已经长出了白发，也尽管她们的阿爹眼角长满了皱纹。
可是她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阿爹会离开她们。
马车摇摇晃晃，慢慢出城，马车中传来了少女的嬉笑声。
赶车的季无显无奈的摇着头。
以至于到了地方了，喊了好几声她们才扭捏的从马车上下车。
今日，季无显带着她们感受了河流流淌的声音，感受了风吹过枫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在他们不经意间。
季无显掏出了一张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在马车上的。
“今日，我教你们的第一课《听风》……”
季无显说完，手指在琴弦上拨弄。
琴声混合着风声，万俟芜渐渐听入迷了。
突然感觉到袖子晃动，她扭头看过去。
万俟萍凑在她的耳边说道。
“阿芜，你看季老师的手，真好看。”
“？？？”
万俟芜一脸无奈，她姐姐的关注点，总是格外的别致。
一曲结束之后，阿染又搬出两张琴，和阿素将琴架好。
“今日你们俩的任务，就是感觉风的声音，随风而奏，直到我听的顺耳，今日课程就算结束了。”
她和万俟萍对视一眼，看着季无显，莫名的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季老师，阿爹说，云暮城在常常有山鬼出没，专门吸食女子精魄，诱惑男子入山林。”
“我们在这山林之中弹奏，会不会把它们吸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