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九霖抱回去,季袅乖的像只刚刚打碎了家中弟窑瓷瓶的猫儿,蜷缩在九霖怀里,姿态柔顺而温驯,仿佛换了个人。
九霖看不得季袅装乖,气恼地将人按在床上:“季长烟,你他妈什么时候能让老子省点儿心?”
“现在?”
季袅压低声音说,眉眼间全都是温和而柔媚的笑意:“我都多乖了啊。”
“呸,老子才不看你装乖。”
九霖骂骂咧咧,还不忘拿隐囊给他垫在腰后,让他靠的舒服些:“季长烟,陛下,您老人家到底能不能记住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你的夫君?”
季袅笑着,白皙纤长的手放进九霖宽厚的大手里:“阿霁,我天生就是个闲不住的命,你若是非得将我困在院子里养胎,这孩子生不生的下来我不知道,我是一定会香消玉殒的。”
“呸呸呸,说什么屁话啊。”
九霖懊恼地去捂季袅的嘴,可惜这句话放在最后,已经说完了。
他有些气,有些急,更多的是心疼:“长烟,你总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啊。”
“我真的不会冒险。”
季袅笑着解释:“但凡我敢做的事情,一定有把握。”
“当年那么凶险,我也没事儿啊。”
九霖知道季袅说的是当年逼宫的时候。
可那时候的他受了多重的伤啊。
他这辈子、下辈子、永远永远都不想再看到那种场面了。
所以一听这话,他立刻就急了:“你还敢提那时候,那时候……”
“再来一次,你是要我的命吗?”
九霖瞪他,鼻子一酸,红了眼眶:“说过多少次了,你就当,为我保重……”
“别哭。”
不止是九霖看不得季袅的眼泪,季袅更看不得九霖的眼泪。
他的将军,沙场悍将,人间阎罗,什么场面没见过,却硬生生在他这里成了个小媳妇儿。
他轻叹了一声,擦去九霖眼角的泪花,捧着他的脸亲吻了一口,像是作出巨大的牺牲,终于是开口道:“我答应你,不出去胡闹了,安安分分的保养自己。”
“说话算话?”
九霖的声音有些哽咽:“老老实实的,不会突发奇想去剿匪、夺标、打擂……”
老实人被逼急了也是会长心眼的,九霖这会儿就是那个被逼急了的老实人。
在列举了无数的可能后,九霖接着道:“只要是冒险的事情,哪怕你带十万精兵,都不去做?”
季袅:“……”
好,给他把路全堵上了是吧?
他捏了捏眉心,无可奈何:“不去,到孩子出生之前,我不做任何冒险的事情,平日里就在庄子里看看书,练练武,若是无聊了,必定找你陪着出门,总可以了吧?”
他家夫人哪里都好,就是对他太小心了。
季十三退出江湖不过十年,当真没老到提不动刀,着实不必如此小心。
可是这话他现在不能说了。
他懂九霖的心情。
他敢跑出去胡闹,是因为他清楚那些所谓的“山匪”不过是走投无路的百姓,给他们一条活路,便能救他们改邪归正。
毕竟好好的可以当人,又有谁愿意做鬼呢。
可是如果怀着五个月身孕独自一人上山剿匪的是九霖呢?
季袅觉得,但凡九霖被山上的蚊子叮个包,他甚至不会考虑山上那些“山匪”是不是无辜,会将整座山都屠了。
自己是可以随意作践冒险的,但如果换成对方,怎么可能啊。
算了,忍一忍,还有三个月而已。
毕竟当年那么难捱的日子他都忍下来了,又何况如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