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之后,季长烟恢复了从前精力旺盛的模样,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生来就是个闲不住的命。
如今在岭南,政务都有九霖包揽了,日常都有人伺候,季袅开始暗戳戳琢磨着去找刺激了。
无意间听祁麟说岭南民风彪悍,匪患横行,当地官府管不了,就算是军队,也得给山匪三份薄面,季袅就觉得自己有事情做了。
隔天,九霖从军营回庄园,发现季袅不见了。
当年在北疆困守危城,被漠北五万骑兵围困都未曾乱过阵脚的九霖当场白了脸,二话不说冲到定远将军府,将刚刚回府的祁麟从房中揪了出来:“立刻,拿舆图。”
“殿下?”
祁麟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艹,季长烟那混账玩意儿!”
九霖骂了一句,气不打一处来:“他不在庄子里!”
“啊?”
祁麟完全反应不过来:“那又如何?可能陛下无聊,去附近散心了?”
“怎么可能,你不了解他,定是昨日你说岭南匪患横行,他寻刺激,自己山上剿匪去了!”
九霖看祁麟呆呆地拿出舆图,一把夺过来,在书桌上推开,整个人都带着肉眼可见的焦躁:“离此处最近的山匪在哪里?”
祁麟觉得九霖想多了,但还是上前指出了最近的一处匪患位置:“这里,黑龙山上有个黑风寨,离我军驻地只有三十余里。”
“殿下,您是不是想多了?陛下又不知道岭南的情况,他连山匪在哪里都找不到,怎么可能去剿匪?”
“呵,你太不了解季长烟了。”
九霖低头看着舆形图上黑龙山的位置,眉峰蹙起:“既然黑风寨离军营只有三十里,为什么不清剿?”
“嘶。”
祁麟吸了口冷气,觉得不太理解:“殿下当初在北疆驻守,也会分出精力剿匪吗?”
“妈的。”
九霖低咒了一声,捏了捏眉心,长长地叹了口气:“不会。是本宫急躁了,抱歉,祁兄。”
剿匪是地方的事情,军队要防备的是外敌,除非地方政府请求或者朝廷有令,否则不会有任何一处驻军会擅自调动去剿匪。
毕竟没有调令擅自调动军队,是死罪。
祁麟笑了笑,叉手行了个礼:“殿下为什么会觉得陛下去剿匪了,这不符合逻辑啊。”
“他季长烟就不讲逻辑。”
九霖又骂了一句:“祁将军,你现在立刻将黑龙山和黑风寨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告诉本宫,然后,点……算了,多多益善,能用人海战术踏平了黑风寨也行,本宫要在最短的是时间内扫平黑风寨。”
祁麟不知道季袅的脾气,他却知道。
能一个人去清理流星楼,孤身一人连扫漠北三座王庭,能在淮南凭借天机楼的一张纸条,荡平江水上的水匪……
这会儿若说他季长烟不是偷摸地去剿匪找刺激了,他九明霁的头摘下来,给季袅当球踢!
九霖的目光锁在黑风寨那三个字上,眼底的怒火仿佛要将那三个字烧出个窟窿。
他们最好祈祷季袅和孩子都没事儿。
否则,九霖想,他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