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樰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负伤经历:“我插队那会儿这个脚腕受伤,但是公社的大夫说我只是扭了脚,不让我请假,后来越来越严重才允许我回沪上看病,结果是骨折,因为耽搁太长时间都长息肉了,后来做手术才保住腿。”
这会儿这个小屋子的炉子温服起来了,何雨柱把身上的棉袄脱的挂在一边,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纱布,拿起那个瓶子道:“你要是不知道自己对什么过敏的话就不能冒然用药,你先试一下,没什么问题你再把药拿走。”
一听还要试药,宫樰忙问道:“啊?那要是过敏会怎么样?”
“轻则敷药的位置起红疹,瘙痒,重则皮肤溃烂。”
何雨柱不是故意吓唬她,而是真担心会出现这情况,本来就是忽悠姑娘没事给自己找麻烦,真要皮肤过敏出点毛病的话,找麻烦变大麻烦了,没准会引出其他事故。
姑娘被这答案吓一跳,皮肤溃烂,听着就够严重的,可在这儿敷药她还有点不好意思,试探的问道:“那我回去试行不行?”
何雨柱果断的拒绝,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留。
“不行,你要是有过敏反应我是不可能让你带走药的,大不了你再想别的办法治疗。”
宫樰做了下心理斗争,最终还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压过了不好意思的心态,勉强道:“那好吧,要怎么弄您指挥我就行,我自己来。”
何雨柱把装药的瓶子跟纱布递给她,“这话说的,我也没打算给你敷药啊,我还怕手上长脚气呢。”
宫樰一听何雨柱说她有脚气,立马不干了,这不是污人清白吗?连不好意思都忘了,没好气的回怼:“你才有脚气,我没有。”
“巧了,我也没有。”
何雨柱让她坐到屋里那张小床上,宫樰自己脱了鞋袜把裤腿挽起来露出自己受伤的位置。
何雨柱一看这姑娘果然是做过手术,本来还算白嫩的脚腕处有道伤疤,这年头也没有美容针,这道疤缝合的痕迹很明显。
宫樰脸色有点红,按照何雨柱的指挥先用热水敷了会儿伤处,擦干后把脚腕处敷好药,又用纱布缠住,何雨柱拿出两个薄铝片做的夹子给她固定好纱布。
然后又抓出一把小夹子扔桌上道:“这是我这两天在车间做的,省得你敷完药还得打结,一会儿你要是不过敏的话,把这些也拿上。”
宫樰看着自己脚腕处的纱布称赞道:“您考虑的真周到,我们一般受伤用纱布包扎都是打结。”
“这个固定不那么牢固,如果活动比较多的话容易掉。”
何雨柱又给炉子加了两块煤,把炉盖子盖上,拿过一杯热水放到床头柜上道:“不好意思啊,你过来这么老半天我都忘记给你倒水了。”
宫樰一看何雨柱给她冲的是桔子粉,赶忙道了声谢。
这位也不是什么普通工农家庭,对桔子粉不陌生,这年头的桔子粉是真桔子粉,纯天然无添加,等到八十年代就该添加苹果酸和甜蜜素了。
就是这玩意儿供应量少,还得要票。
何雨柱看她脸色有点红,轻声道:“你要是热的话就把棉袄脱了,我要真想对你怎么样你也没啥逃跑的机会。”
宫樰被这么一说立马脸又红了,忙慌乱的道:“没有,何主任我没这样想,我只是那会儿不热。”
屋子里现在的确被何雨柱烧的有点热,这姑娘又羞又热脸色通红,最终还是把棉袄脱的放在一边,里面穿的是一件淡绿色的毛衣,小小对A可笑可笑。
何雨柱拉了把椅子坐到旁边,离开床边大概有一米多,翘着二郎腿问道:“这最短要敷三个小时,你要是感觉到敷药的地方有瘙痒、刺痛这种感觉的话,赶紧说。”
宫樰惊讶道:“三个小时?这么久啊?”
何雨柱点点头道:“安全第一,就是这么久,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说说你的故事呗,怎么就能从插队的地方到了部队?你家怎么回事?”
宫樰想了下,整理了下语言,怕有哪句话说错何雨柱给他扣帽子,然后才缓缓道:“ 我小时候…到66年那会儿…”
接下来,宫樰就说了从小的学习,到13岁那年因为海外关系父母被扣上帽子,家被抄检,她带着妹妹在沪上街头避难,又到70年去赣省插队,然后种地、当钳工,组织宣传队演出,73年受伤回沪养伤,恰好赶上部队招文艺兵,然后进了宣传队,去协拍《车轮滚滚》,一直到今年借调至总政。
这姑娘刚开始还是跟何雨柱说自己的故事,说着说着陷入回忆了,表情一会儿追忆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的。
何雨柱安静的听她说完,夸赞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插队干活时候还想着利用自己文艺方面的能力改变自己的处境,要是我的话,没准儿现在还在插队呢。”
这话是渣男常用提供情绪价值的。
宫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也是运气好,回去养伤正赶上找文艺兵,那次受伤也算是个转折,您呢?何主任,您一直都在四九城长大吗?”
“对,我几乎没出过四九城…”
然后何雨柱把明面儿上能打听到的信息都跟她添油加醋删删改改的讲了,什么娘死爹跑路,独自抚养妹妹长大,耽搁到三十来岁还没结婚,反正把自己形容的要多惨有多惨,要多坚强有多坚强,要多励志有多励志,主打个在困境中的倔强,既要引起姑娘的同情心,又让她觉得自己不容易。
结果等他说完宫樰这姑娘的关注点却跑偏了,掰着手指头算了下诧异道:“您1935年生人?比我大18岁?可怎么看着您也就三十来岁呢?”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了?都这个时候了,不该展现一下你的母性光辉吗?
何雨柱随口敷衍道:“哦,这是我家遗传,老的慢,五十岁时候也还这样。”
宫樰听后看着何雨柱的脸羡慕的道:“您家这遗传可真好,尤其是对于我们搞文艺工作的。”
何雨柱不想跟她扯这个对于拉近关系没啥用的事儿,就岔开话题:“这个羡慕不来,只有我的孩子能继承这个特点,对了,我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
宫樰好奇:“什么不好的消息。”
何雨柱拍拍手乐着道:“你在《车轮滚滚》里当群演的那点镜头被剪的一点不剩了,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这是何雨柱在那次演出后又回忆到的信息,这姑娘的介绍里好像有这么一条,被他想起来了。
宫樰倒没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嗔道:“这算什么好消息,侬真个讨厌”
看看,家乡话都蹦出来了,也不称呼您了,果然想拉近关系,装正经是不行的,得装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