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傅总，我约了个重要客户，时间快到了！”
“哎呀，我太太刚发消息说孩子不舒服，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傅总，实在抱歉，我这边也有个紧急会议要参加。”
董事们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七嘴八舌地找着借口，不等傅沉发话，已经起身朝门口走去。
他们走的很快，生怕被身后的人波及。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办公室就只剩下他们四个，这样一来，孟南雪倒是不担心自己说出去的话会太过直白，可以开门见山，戳穿着两人的阴谋，表明自己的立场。
苏瑶急忙站出来，脸上挤出笑容：“南雪，你别误会阿沉。我们只是觉得，你既然都放手了，这些小事就不麻烦你了。”
“是吗？”宁南雪眉梢轻轻一动，“我麻不麻烦，是我自己的事情。倒是苏小姐，你明明才刚刚入股，也不是傅氏集团的最大股东，就能在傅氏的董事会上指点江山，讨论怎么‘优化’宁氏的产业，傅总，你不觉得，这有点儿……不合规矩？”
傅沉面色一寒：“宁氏本就是傅氏的子公司！苏小姐的方案对集团有利！宁南雪，你少在这儿搅局！你今天过来，不就是看着苏瑶投了钱，你眼红了，想回来捞好处？”
宁南雪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在空荡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傅总，你也太瞧不起我宁南雪了，苏小姐，投多少钱都和我没关系，我也并不眼红，更何况苏小姐投那点儿钱，我还真没放在心上。我今天来，除了听会，还有另一件事。”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傅沉身后空着的位置。
“陈秘书人呢？”宁南雪故意问。
傅沉眉头蹙得更紧：“你找他有事？”
“算不上什么大事。”宁南雪的语气轻松，“就是跟傅总说一声。陈秘书在傅氏集团，好像干得不太舒心，也没得到他该有的。所以我啊，帮傅总你做主，让他从傅氏‘离职’了。从今往后，他是我们宁氏集团的人。”
“你说什么！”傅沉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宁南雪，怎么敢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把他放走？”
“傅总这话说的，陈秘书是你傅家的私有物品吗？”宁南雪毫不示弱，“他是傅氏的员工，不是你的附属品。傅氏给不了他的，我宁氏能给。哦，顺便提醒傅总一句，宁氏集团以前是傅氏的子公司，没错，但它一直都姓宁。我这个宁氏集团的董事长，决定一个秘书的去留，这点权力，应该还是有的吧？”
傅沉发出一声冷哼：“宁氏集团是傅氏的子公司，这点永远变不了！宁氏的所有事情，最后都得听总公司的！你把他弄过去，他还得听我的！”
“是这样吗？”宁南雪嘴角噙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那表情，像是在看一个耍赖的孩子。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江廷琛，这时开了口。
他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分量：“傅总，这件事，你可能要失望了。”
傅沉和苏瑶的视线一同落在他身上。
江廷琛看着傅沉，一字一顿地说：“华云集团决定，即刻开始，将全面撤回在傅氏集团的所有投资项目。”
“你说什么？”傅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苏瑶也呆住了，脸上的那点血色迅速褪了个干净。
江廷琛继续平稳地叙述：“这包括，但不限于，当初为傅氏集团旗下绿光科技项目提供的全部启动资金，以及后续为了支持傅氏集团其他几个重点项目发展，所投入的全部人力、核心技术支持和相关的市场渠道资源。”
傅沉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绿光科技，那是他押上了傅氏未来几年的重注，是他用来稳固自己地位，甚至想让傅氏更进一步的王牌。
华云的资金和技术，是这个项目能活到现在的命脉。
“这些资金和资源，”江廷琛的目光转向宁南雪时，柔和了许多，“将悉数转投到宁氏集团。傅总，你应该清楚，华云早期有不少投资与合作，是直接通过雪儿的个人名义和她掌握的渠道进行的。现在这样做，也算是完璧归赵，合情合理。”
“江廷琛！”傅沉总算挤出了声音，他几乎是咆哮着，额角的血管都爆了出，“你这是落井下石！你这是不讲信用！”
苏瑶也缓过神，她望着江廷琛，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和不敢置信：“廷琛，你怎么能这么做？那些可都是傅氏最重要的项目啊！你把这些都抽走，傅氏会……会垮掉的！”
她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她一直以为，华云的投资是独立的商业行为，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关键的合作，竟然都和宁南雪的名字绑在一起！
这不就等于说，从一开始，宁南雪手里就捏着能让傅氏伤筋动骨的牌，而她苏瑶，还有傅沉，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这算什么？被人当傻子耍吗？
江廷琛没有去看傅沉那张扭曲的脸，只是对着苏瑶，语气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调子：“苏小姐，商业合作，本来就是建立在互信和共同利益的基础之上。华云集团经过内部评估，认为当时的宁氏集团和傅氏集团在雪儿的带领下，未来的发展空间和投资回报，会更加可观。这只是我们正常的商业决策调整，谈不上什么落井下石。”
他将视线转回傅沉，声音平淡无波：“至于傅总你说的信用问题，我想傅总大概是记错了。华云与傅氏的每一项合作，都有清晰的合同条款。我们现在，不过是在合同允许的框架内，行使我们应有的权利罢了。”
傅沉气得手指都在发颤，指着江廷琛，又转向宁南雪：“你……你们……好，好得很！”
宁南雪和江廷琛对视一笑：“原来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惊喜，我真的很喜欢。”
她伸出手，轻轻在江廷琛的手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示意他不用再多费唇舌。
她迎向傅沉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内心毫无波澜。
“傅总，”宁南雪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凉意，“那么现在，你还觉得，宁氏集团，需要完全听从你傅氏的指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