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太阳穴，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让她双眼酸涩。
江廷琛轻轻敲门，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走进来：“饿了吗？我买了些宵夜。”
“我没胃口。”宁南雪头也不抬，继续翻阅文件，“这份数据有问题，我得再核对一遍。”
江廷琛放下咖啡，站在她身后，轻轻按摩她紧绷的肩膀：“雪儿，已经凌晨一点了，休息一下吧。”
“现在哪有时间休息。”宁南雪甩开他的手，语气中透着烦躁，“宏泰那边咄咄逼人，董事会又在施压，我必须尽快找出解决方案。”
江廷琛叹了口气，退后一步：“我理解你的压力，但透支健康解决不了问题。”
“廷琛!”宁南雪突然提高音量，转身面对他，“这家公司是我的全部！如果我连它都保不住，我还剩什么?”
房间陷入沉默。江廷琛静静注视她片刻，才柔声道：“还有我。无论发生什么，你还有我。”
宁南雪愣住了，随即垂下肩膀，疲惫涌上脸庞：“对不起，我太累了…没控制好情绪。”
“我只是担心你。”江廷琛靠在桌边，“最近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宁南雪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如果连公司都保不住，谈什么未来?”
“你总是这样。”江廷琛语气有些失落，“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从不让别人分担。”
宁南雪沉默许久，最终轻声道：“我习惯了独自面对。”
“那是从前。”江廷琛拉起她的手，“现在你有我了，雪儿。我不是来分散你精力的，而是想成为你的依靠。”
宁南雪望着他坚定的神情，忽然感到一阵酸涩：“我害怕依赖别人。每次我信任一个人，最后都会失望。”
“包括我?”
“你…不一样。”宁南雪轻轻摇头，“正因为你不一样，我才更害怕失去。”
江廷琛捧起她的脸：“雪儿，感情不是生意，不需要算计得失。有时候，依靠别人也是一种勇气。”
宁南雪忽然笑了，带着几分自嘲：“我竟然害怕依赖一个人。”
“那不是弱点。”江廷琛温柔地说，“那是你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而我很荣幸能看到这一面。”
宁南雪靠向他怀中，第一次卸下所有防备：“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傅氏集团，我该如何定义自己?”
江廷琛抚摸她的长发：“你首先是宁南雪，然后才是傅氏总裁。公司只是你的一部分，不是全部。”
“我从未这样想过。”宁南雪轻声说，“这些年来，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事业上，似乎忘了自己还有别的身份。”
“那就慢慢找回来。”江廷琛微笑，“我们可以一起。”
“我爱你。”江廷琛回应，“不只爱那个果决坚强的总裁，也爱此刻这个有脆弱、有疑惑的宁南雪。”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宁南雪轻轻握住他的手，“原谅我最近的忽视和情绪化。”
江廷琛轻抚宁南雪的手背，心中涌起一阵怜惜。
正当两人依偎在一起，宁南雪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皱眉接起电话，脸色随即变得凝重。
“什么？苏总监也递辞呈了？”她猛地站起身，“这已经是本周第三位核心技术人员离职了！”
江廷琛察觉异样，接过她手中的文件快速浏览：“周磊、张华、现在又加上苏总监，全是研发部门的骨干。”
“宏泰给出的条件太诱人，据说薪资翻了三倍。”宁南雪神情复杂，“他们还承诺股权激励和管理层位置。”
江廷琛眉头紧锁：“这不仅仅是挖人那么简单，他们针对的全是我们正在的新能源项目核心成员。”
宁南雪冷笑一声：“宏泰从来不懂技术创新，只会模仿和窃取。”
“问题是，他们为何偏偏盯上新能源项目？”江廷琛若有所思，“这个信息不应该外泄。”
宁南雪走到窗前，俯瞰着城市夜景：“有内鬼。”
“你怀疑谁？”
“范围已经缩小了。”宁南雪转身，神情锐利，“能接触这个项目的高层只有五个人——我、傅沉、技术总监、研发主管和财务总监。”
江廷琛沉吟片刻：“傅沉的嫌疑最大。”
“但没有证据。”宁南雪摇头，“我需要确凿的证据才能在董事会上对付他。”
江廷琛拿起电话：“我可以联系华云集团，看能否从技术层面支援你们。”
“不行。”宁南雪断然拒绝，“这是傅氏的危机，我必须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雪儿，这不是逞强的时候。”江廷琛语气坚决，“华云有足够的技术储备，可以暂时填补空缺。”
房间陷入沉默。
“我有个折中方案。”江廷琛突然开口，“不以华云集团名义，而是以技术顾问身份引入人才，同时挖掘宁氏集团的技术力量。”
宁南雪略作思考：“这倒可行，宁氏的技术团队与傅氏有互补性。”
“更重要的是，我们得留住现有团队。”江廷琛补充道，“提高薪资只是治标不治本，得让他们看到项目的前景和个人发展空间。”
宁南雪点头：“明天我会召集核心团队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真正懂技术的人。”江廷琛转动着手中的钢笔，沉声道。
“行业内确实有几位大师级人物，但都各有所属，谁会冒险跳到一个正陷入危机的公司？”宁南雪苦笑一声。
“秋明松怎么样？”江廷琛放下钢笔，语气平静。
“秋明松？新能源领域的那个秋明松？”宁南雪神情微怔，“他不是退休了吗？”
“表面上是。实际上他在做私人研究。”江廷琛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我和他有些交情，或许值得一试。”
次日清晨，江廷琛站在郊区一栋别墅前。
“江总，真是意外。”秋明松穿着休闲衬衫，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秋教授，冒昧打扰了。”江廷琛微微欠身，“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进来说吧，正好煮了茶。”
书房内，两人相对而坐。江廷琛简明扼要地陈述了傅氏集团面临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