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体期的灵力急速攀升,竟在刹那达至势均力敌的化神期!
公仪冥泽在魂链缠绕上的瞬间收紧,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背对着的女子果真没有反应过来,头颅从脖颈处滑落,滚落在黑暗中,鲜血喷溅在地面,却瞬间被暗影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他垂眸看着地上的无头尸身,唇角却没有浮现丝毫笑意,指尖拂过衣袍上被溅到的血珠,总觉古怪。
太轻松了。
怎么会这么简单?
脑中刚升起反问,强行提至化身期的杀招悄然褪去,覆盖至整片殿宇的黑暗消散。
漫天的虫子没有了主体自然死亡,众人重获五感,望向那无头尸身的脖颈处,竟不约而同使出灵力轰炸,使其血肉飞溅,彻底被碾碎化作瘫血水。
“我们……成功了吗?”
苏琼之喘着粗气,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她心有余悸,仍放心不下。
公仪雅见此,迫不及待地抬手将空中的旗帜取下,想立刻插入中心的凹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开口说话时,带着颤抖:“都这种时候了,传送名牌不起作用,我们还是快点去下界,和其他修士一起抱团吧。”
压根没有问询其他人的意见,抬手落下,旗帜的齿轮底座正正好好卡在了凹槽中,可随着旋转到底,七人依旧身在殿宇内,根本没有被传送走的架势。
“为什么?!”公仪雅更为急切,开始重复插入动作,用力之大险些将杆子掰断。
直至旁边的兄长提醒。
公仪骏言眼神恹恹,轻声道出事实:“因为我们殿内有七个人,不符合五人晋升去下界的规则。”
“都这种时候了,这破规则有什么用!”公仪雅气得将红色旗帜猛地摔下,紧接着掏出刻着自己名字的名牌,使劲碾碎,“既然魔族死了,我现在就要出去!”
可无论如何用力,名牌始终完好无损。
魔将不是已死了吗!
殿宇中心的少女越用力拧碎名牌,笼罩在众人心上阴影就更多一分。
苏琼之神情不好,她垂眸望见滚落至脚边的红色旗帜,缓缓将其捡起攥紧。
传送不走只能说明两种可能。
一是,初元秘境早已被魔族事先渗透,他们布下阵法已经启动,他们的名牌成了无用之物,没有出逃之日。
二是,魔将承桑月根本就没有死。
无论是哪个,都将是他们难以承受的梦魇。
“阿泽小心!”
大殿内还环绕着公仪雅的怒骂愤恨之声时,即墨瑶的尖叫如划破天空的利剑,在众人心中劈下道惊雷。
只见原本被碾碎成粉末状的血水中,竟涌出汩汩血色魔气。
血黑色的魔气在空中翻涌生长,凝聚成承桑月头颅的同时,那些身体残肢也迅速缝合修复,被彻底斩断的脖颈也恢复如初,连一丝伤痕都看不见。
“竟还有个可挡圣人期攻击的传送扳指,公仪少主,你身上的好东西可不少啊,”承桑月脸上依旧带着抹妖异的笑容,“合灵后将我一击斩杀,可惜,这种手段你能用几次呢?”
“毕竟在这秘境中,我是死不了的——”
“别自不量力了。”
死不了!
分明已经按照学堂书师说的,对魔警惕将其身体全面碾碎了,但对方为何仍会复生?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他们该怎么打?又该如何赢?
公仪冥泽斜靠在墙上,低头望向胸膛上裂开的道伤口,喉咙一紧血腥味涌上鼻腔,嘴角渗出鲜血,但他随即扭头,去望刚刚赶来帮自己的即墨瑶。
少女的脚下涌出滩鲜血,她拧着眉头目光昏沉,却并未晕厥,仍挺着一口气。
“瑶瑶,这你戴着吧,”公仪冥泽很快做出决定,他垂眸将玉扳指取下,缓缓戴在了对方的右手食指上,“这枚扳指灵器,还可使用一次传送。”
倘若在开阔天地,修士携带扳指可随意出入无人之境。
但如今身在殿宇,却怎么都逃不出这片方寸之地。
即墨瑶强撑着意识,她感受到冰凉异物和手上肌肤贴得严严实实,想要挣脱拒绝,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会给他们拉扯的机会。
其余五人见到女子复活便已震惊,又看她一招凌厉,瞬间重伤队伍内修为最高的两人,说不惧怕是假的。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胜利的笑容不会消失,只是转移到了另一人的脸上。
承桑月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鬼魅般绕着众人转了半圈,血色魔气在身后拖出长长的残影:“恐惧?后悔?绝望?”
她不肯放过几人的表情,调笑着似是在逗弄笼中的小白鼠:
“你们怎么不打我了?没有心气了?果然要打赢,得先让对手彻底陷入绝望,这样一来,赢就跟从口袋里拿东西一样简单,根本不用费什么劲。”
承桑月说着,故意抬手将大波浪绿发抬起,拍拍自己白净无痕的脖颈,伤口修复处的血色泛起涟漪,像是在炫耀她的不死。
穹顶星河化作的雨幕仍在不停落下,细密如牛毛的雨珠带着微光,在空中形成织网,每滴都落在殿内实处,催生出新的生机,脚底石砖缝隙的土壤处竟有奇异植物破土而出。
嫩茎顶着水珠向上生长,不过瞬息便抽展出三两片新叶,荡出清新的气息。
但此时此刻,无人能在意这般好光景。
先前的一头热血在现实的打击下被扑灭,七人的心冷得可怕。
“好啦,别垂头丧气的了。”承桑月笑。
她翻身翘腿,坐上了殿内中心的高台上,她一个抬手,就将悬空在半空的留影珠拿到了掌心,她缓缓将魔气输入其中,尖锐的眼眸居高临下,扫向七人。
“这种杀戮的时刻,果然要共邀大陆修士一同欣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