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扶箬双眼微微出神。
下手的力道变重，神经元被切断。
章鱼怪物发出尖叫。
扶箬收回手：“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没收住力量。”
紧接着，又是一下。
“抱歉，又没控制好。”
恶须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
“人类！你背信弃义，你故意折磨我。”
“你认识那只猫！”
扶箬：“他是我的人。”
虽然从前在地府他偶尔会有过分举动，行为超过正常上下属界限。
但那也是她的人。
地府的人轮不到这些怪物动手决定去留。
不过这只怪物还有用。
扶箬再度换上虚假笑容。
“刚才真的是误会。”
“我现在收回手。”
“你们有多少人手？”
“这个问题不算敏感，你告诉了我也没什么。”
提到这个，恶须充满骄傲。
“无穷无尽。”
扶箬：？
恶须：“虚空洞可以从我们的大本营运送数不尽的族人过来。”
“我们大将军这一支只是邪神大人随意点化过的多足章鱼，神明眷属都算不上，连靠近邪神大人的资格都没有。”
“除了我们，还有数不清的种族，不过我们统称虚空一族。”
扶箬眉头瞬间拧紧。
如果这是真的。
整个寰宇都要面临危机。
仙界有仙人，但虚空一族也有眷属。
神界有神明，虚空一族也有他们的邪神。
按照这个分类，目前她所见到的这些都是小卡拉米。
“修真界也有你们的人吗？”
恶须：“没有。”
扶箬：“为何？”
“修真界是一个完整而成熟的位面世界，它周围有强大的空间力量隔绝，且位面天道就是它的天道，那东西很敏锐。”
“有几个种族试接近，都被天道发现湮灭。”
“我们将军比较聪明，很早就发现这种位面相接的地方会脆弱些，你们口中的界缘地比其他位面交接点更脆弱。”
恶须说完，忽然捂住嘴。
“你做了什么？”
“我会为什么会说这么多？”
扶箬从捏着他的手背指缝中取出一张符篆。
她原本只是随便试试。
没想到居然有用。
“奇怪，我们的术法不是没办法轻易奈何你们吗？”
恶须张口，说出实话：“自然是因为我的晶核已经消散，现在没有强大精神力护体。”
扶箬颔首：“原来如此。”
也就说，这个时间节点，是审问的最佳时刻。
扶箬掏出勾魂笔和还未裁剪的符纸。
一边审问，一边记录。
“你为什么突然过来寻找挪阿的卵？”
恶须：“大人身体毁坏太频繁，上次为放出空间力量又将身体毁掉。”
“他的晶核能量不稳定，本体意识一直昏迷不醒。”
“经诊断，将军需要外界刺激，等他新的卵苏醒，营地里的身体就会苏醒，我们想早日让将军苏醒，一举拿下这里。”
恶须听着自己不受控制说出这些话。
恨不得当场掐死自己。
这些都是军机要务，最紧要的消息。
他已经能想到自己被当成叛徒杀了做虚空养料的场景。
扶箬恍然大悟：“我就说一两个月过去，挪阿怎么还不动手。”
“下一个问题。”
“杀死你们的关键在哪？”
恶须死死瞪着鼓胀的眼睛。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自杀。
可嘴巴还是打开说出了答案。
“晶核，精神之源。”
“只要它碎了，我们就会死。”
扶箬点头，一字不落记下。
“用什么办法可以毁掉晶核？”
恶须露出蔑视笑容。
“最少需要可以与神明眷属相抗衡的空间力量。”
“你们就不要想了。”
“我们大将军早就查看过，整个界缘地无人空间造诣可以达到接近神明的程度。”
不，或许有一个。
扶箬想到了她刚刚苏醒的契约灵。
界灵。
小世界的本源空间之灵。
虽然是凡人界的，但某种意义上也算神明。
等解决了这只怪物她就带界灵试一试。
“还有多少同伴和你一起混了进来？”
恶须：“两个。”
“分别在哪？”
“路家门外，他们没有找到进入府邸的机会。”
很好，一会儿她正好有用。
扶箬：“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虚空族的计划，挪阿的计划，都详细说说。”
恶须一脸你在为难我的表情。
“虚空族的计划将军都未必知道，只是照命令寻找一个登陆点。”
“不过我们挪阿将军很聪明，早早窥探到上层意思，提前拿着寻找涅盘蛊的任务，并向神明眷属祈求，得到了额外力量。”
“于是，挪阿将军提前多年出现在这片地方，他开始四处打探，将消息传给我们族部。”
“果不其然，两百年前，我们接到了拿下一个登陆点的任务额。”
“二百年前？”
扶箬好奇：“为何最近几个月才看到你们？你们时候出现的？”
恶须有些无语道：“还不是那些小虫子太可恶。”
“它们总是破坏我的虚空洞隧道。”
“我们中断重新挖掘好几次。”
啊？
扶箬有些迷惑。
“你们的虚空洞要和挖地道一样，一点点打洞挖掘吗？”
恶须吐槽：“比你们人类打洞要麻烦。”
“要先在虚空寻找合适位置标记，再用晶核划开，最后进入黑洞中一点点摸索方向挖掘开拓路线。”
这么麻烦？
像挖矿。
扶箬原本还觉得这些外来文明太强大，能随意穿越虚空很厉害。
现在瞬间土气化了。
扶箬：“如果没有外界刺激，挪阿是否会一直无法醒来？”
恶须：“不确定。”
之后得找无邪君一趟。
扶箬将手里的吐真符都用的差不多。
那页纸也已经记录得密密麻麻。
她小心翼翼叠好收起来。
对面凶神恶煞的章鱼蔫哒哒地垂着脑袋。
扶箬好奇戳了戳。
“怎么这副天塌了的模样？”
恶须抬头，心里不停骂她。
你猜他为什么这个表情？
他说了那么多秘密。
回去被发现，八成要死。
扶箬脑中灵光一闪。
“你说，反正你回去都要面临麻烦了。”
“不如和我们合作。”
“我帮你将罪责推到另外两只章鱼怪身上如何？”
“挪阿有记忆相关的能力，你们应该也有吧？”
扶箬等待他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恶须还在纠结思考中。
突然，他的身体开始迅速融化。
扶箬看见他张开嘴，想说什么。
但身体已经全部化成了粘嗒嗒的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