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生出这样的疑惑,便是寻常修士与沧澜顶尖势力上位之人的理解差距。
此事既然是西北四方修士联名向中部求援,那前去之人,就也得是中部各方势力的代表。
灵霄道院和苦禅寺,这两家作为沧澜正道之中,道门与佛门两脉真正意义上的执牛耳者。
加之此次东荒之祸本就是由邪修之法而起,他们便是当仁不让。
所以由他们出手来解决此事,那过程中就不能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闪失与意外。
派去平乱的修士,必须得是能够兜住一切的乱子,拥有绝对碾压级别的实力。
这绝不仅仅是要简单的跨地援救,而是关乎沧澜中部在四方修士心目中的威望与地位。
是要让西北之地的所有修士都知道,无论西北爆发出怎样的大事祸事,只要中部势力出手,皆可尽数平定解决,不会有任何差池。
只是因为陈阳和杨氏的干预,这次的东荒战事之祸,在他们抵达西北之前就已经解决。
但出于谨慎起见,也是为了避免此事留下后患,二人还是按照原地计划,前往了东荒王朝皇都的旧址。
这片区域自战事结束之后,便被霍元等人以空间之法封禁,不曾再有外人进入其中。
“我等,见过二位前辈,感念前辈不远万里,为我西北消灾劫难。”
待得二人到达皇都之外,便见数位西北修士已经在此地恭候。
这些西北修士中,除了参与此次东荒战事的逐虎王朝二人、出云阁老祖段云、云楚王朝老祖、西北杨氏杨元鸿,这五人之外,还有两名来自天幽和漠凉两家王朝的真意修士。
这二人未曾参与此事,但因与逐虎王朝和云楚王朝接壤,在经历了这场大变之后,也都是先后来到了两国拜会。
正巧赶着中部人士抵达西北,便是一并跟了过来,想要瞻仰一番中部大能的风采。
而此番一见,也真是叫他们感到不虚此行。
那来自苦禅寺的明业法师,只是站在那里,身后便有数道佛光涌动,好似一道道柔和的波涛,光叫人看上一眼,便觉得心头无比平静,无法再生出任何恶念。
而那位来自中部第一宗的绝空剑仙,其身上气息,更是让他们感到无比骇然。
此人虽是一脸笑吟吟的随和之相,但总给人一种,下一秒他就会出剑将自己首级斩落的错觉。
正因如此,在面对夜沉锋的时候,除了杨元鸿之外的所有真意修士,心中皆是充满惶恐,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也只有同为剑修真意的贾怀仁,在凭借剑心感应到这位剑仙的些许心绪之后,方才鼓起勇气与其对视了一眼。
“诸位无需多礼。”
夜沉锋徐徐开口道:“灵霄道院和苦禅寺,作为道佛两脉之长,向来以斩妖除魔、平乱定安为己任。”
“沧澜正道本为一体,自当同气连枝,此番得知西北生出祸患,便应诸位所托,前来助力破劫。”
“只是看样子,我与法师好像是来迟了一步。”
话落之时,夜沉锋的目光便是落在杨元鸿身上,随即眼中露出满意之色,轻轻的冲他点了点头。
杨元鸿见状,也是恭敬的向这位绝空剑仙再行一礼。
“绝空剑仙此言差矣,只若这邪修恶祸不曾酿成更大的惨事,其身后事由尚不曾查清楚,你我二人此番前来,便算不得晚。”
“法师所言有理,请吧。”
“请。”
二人随后降下身形,身后杨元鸿等人也紧紧跟上。
明业法师与夜沉锋没有直接进入皇都之内,而是顺着皇都外围开始环视。
按说到了真意修士这一境界,只需将神念投下,便可覆盖整座皇都,不需要这样专门绕上一圈。
虽是心有疑惑,但因为对方是中部到来的高修,几名西北真意便也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不曾多言。
而等到环视完了整座皇都的外围区域,众人便听那明业法师再度张口道:“绝空剑仙,老衲已经将那邪物自夹层中寻见,并圈禁在此方地界之内,不知可否将其引出?”
夜沉锋闻言便是轻笑着点头,将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了腰间木剑上:“随时可以,法师动手便可。”
二人之间的交流让在场众修,连同一块石头都是一头雾水。
“邪物?什么邪物?孟潇潇和尉迟耀不是都死了吗?”
陈阳心间有几分疑惑:“要说皇都内剩下的人,也都被灵睿和元鸿斩杀,元神也一并收拾干净了,这老和尚方才提到了‘夹层’,难道还有其他遗漏不成?”
而霍元等人的反应也都与他差不多,皆是面露惊讶之色。
要知道在二人来此之前,他们早就已经把皇都周围和内部探查了不知多少遍。
不过因为他们已经是真意之境,还是能明白明业法师口中所提到的夹层是什么意思,故而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也都是露出了聚精会神的神情。
“好。”
明业法师应了一声好,随后便是在口唇张合间,吐出了一连串的金光佛文。
这些金光佛文跳动着飘飞到东荒皇都各处,随后便在某一时刻,同时消失了踪迹。
紧接着,明业法师便伸出一手,朝那东荒皇都的上空猛地一抓。
轰隆!——
“呜喔喔喔!——”
下一瞬,众人便感到此方天地的空间出现剧烈震动。
其动荡的幅度之大,已是引得多处空间出现裂缝,并有丝丝缕缕的乱流从中涌出。
在其之后,场间众修便是听闻一道凄厉的哭嚎声自下方传出。
这道哭嚎声其中夹杂着许多极端的负面情绪,若是不得高人庇护,寻常修士恐怕只是听得半分,就该有道心崩碎之险。
而更让霍元等人心头惊骇的是,他们锁定了这道哭嚎声的来源,并用神念感应之后,发现此物的气息竟然比生前的孟潇潇还要强横,已经达到了真意五重,接近六重的程度!
这样一尊邪魂之物,就隐藏在这东荒皇都之中,他们几人到场,却是皆不曾有半分察觉。
如今想来,实是叫他们心间生寒,后怕不已。